“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刘嫖拍了拍王娡的手,她凑近了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你联络朝臣,请立栗姬为皇后。”
王娡瞪大了双眼扭脸看着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观望的大臣虽有,但投机取巧的更多。”刘嫖垂下眼去,安抚一般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只是一点,这件事要你的人去办。”
王娡咬了咬嘴唇,不敢轻易应承。她虽然小聪明很多,但是算计大臣这种事她还不敢轻易做。
“公主府动静大,易打草惊蛇。”刘嫖看着王娡踟蹰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怕什么呢,富贵险中求。你自己儿子的前程,可就靠着你了。”
王娡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然后用力的朝她点了点头,“还请公主帮我。”
“这是自然。”刘嫖颔首应答。
等出了昭阳殿,刘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去。她望向远方,天边朝霞之中,一轮明月正在缓缓升起。
想她在汉朝活了这么些年,遇到的最恶的恶人不过是当年代国时期的吕王后。这么些年过去了,没想到这皇城的未央宫竟然也养出了如此歹毒的花朵。
她不能容忍害死自己亲近之人还能高枕无忧坐享高位,更不能看着罪魁祸首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栗姬;你竟然敢打我
刘嫖:打你就打你,难倒还要挑日子吗?
栗姬:我要报仇
刘嫖:呵呵,看我不搞死你
王娡:太好了太好了,天降队友!
五月,未央宫已然入夏。
因为天气逐渐炎热,薄婉月只在宫中停灵三天便要下葬了。又因为是废后,所以没那么多的礼仪规矩,宗室也好、大臣也罢,也不需要为她祭拜。自然,主持祭奠下葬的人是有的,但也不过是太常寺里头名不经传的小官。
皇后、废后,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别。
薄婉月抬灵下葬的那天,天色并不算好。早上整个长安城都弥漫在雾气中,好似在给正主披麻戴孝。这股雾气直到巳时末才堪堪散去。但即便是雾气散去,天色也是阴沉一片。
抬灵的人不多,相送的就更没有了。尤其是宫中的妃嫔,没有一个愿意送她出宫门的。
很快抬灵的队伍到了长安城的城门。刘嫖下了马车,在城门口给她烧纸钱祭奠,待做完了路祭,薄婉月的棺材才被抬出了城。
刘嫖站在长安的城门口,望着棺材后头几队身穿粗布麻衣的宫女太监,她就这么一声不响的默默看着,直到送灵的队伍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天边。
“公主,宫里头来人说请您路祭完去未央宫宣室殿。”一旁的安德山轻声提醒。
“我知道了。”刘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人影消失的地方。
过了一会后她回神过来沉声问道:“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回公主,都安排好了,侯爷亲自挑的,都是非富且贵的物件。昨晚宵禁之前奴才派了个眼生的小厮亲自送往的田家。”安德山低着头凑近小声的说道。
“嗯,你做事一向稳妥。”刘嫖这般说着被秀纱搀扶着上了马车。车上,秀纱给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刘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头上戴的玉兰花的银步摇。
“这步摇显眼吗?”她这般问道。
“公主今个头上只带了这一个首饰,又是银色的,自然一目了然。”秀纱在她身旁轻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