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夸赞着,一边还用目光寻求孙敏和楚天娇的支持。
泠然差点被她逗笑,这也太假了,难为她能够把这么假的话用这么真的表情说出来,孙敏比起她来,道行还是浅了一点,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孙敏勉强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楚天娇却比较诚实,可能是有点不屑于拍泠然的马屁,许是被母亲硬拉来的,只淡淡地道:“她长得虽然还清秀,照我看做王兄的正妃,还是缺了一些贵气的。”
澹台姨娘正要责备,泠然已抢着道:“小姐真实在,照奴婢看,只有固安公主才有资格做襄王妃,上一次奴婢说过不做王妃的话,如今还是没有改变,倒正可以应验了。”
“是么?”楚天娇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和口气。
澹台姨娘忙轻拍了她一下,横了她一眼,她总算闭口不语。
孙敏道:“小姐身份非比寻常,将来更是国母之尊,不知国婚可曾定下来?”
澹台姨娘笑道:“前日相爷跟我说起王爷的婚事时,倒也提了玉娇的,说待王爷下聘之后,就请礼部择吉来行六礼,从京师到江南,从运河过去,想必两三个月就能往返了,日子也就在那时候罢。”
“我的婚事,为什么要等到她下聘之后?”楚玉娇愤愤不已。
澹台姨娘又横了女儿一眼,笑道:“怎么说话呢,这是未来的嫂嫂呢,要是她在你哥哥边上说你几句坏话,那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啦泠然,你说是不是?”
她这话叫泠然答是也不对,答不是也不对,反正无论如何就是承认了自己是楚玉的未婚妻,而且这人天生的自来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倒好像认识了许久一般,直接说她要是讲女儿的坏话会如何如何,就是将你一军了,若楚玉对楚天娇有什么不客气的,那意思就肯定是泠然挑拨的了。
这种复杂家庭,真叫人无语,泠然心想跟她们较劲也没用,不如省省力气。
陪着寒暄了一会,澹台姨娘也命跟从的丫鬟送上一份礼物来,泠然固辞,说了许久,她还是留下东西,又说了一会好话,才带着楚天娇走了。
孙敏笑道:“既收了姨娘的礼,没有不收姐姐的道理。”也留下了那个盒子,告辞出去。
紧接着,一个下午有五夫人马莺莺,故主梁氏姐妹,还有楚相府上的三四位姨娘和一些姬妾们轮番前来拜访,大约外面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泠然有了澹台姨娘和孙敏的教训,自然不敢再见,命小太监在外守着说她吃了药睡着,总算缩着做了几日的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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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狂欢之夜
自从她的腿出了问题之后,楚玉一般都是比较早回府的,今日却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也不见人影,泠然心头更是焦躁,晚饭也吃不下,一直在心里狂骂楚玉。不过时间充裕了,倒让她想到了一个新问题。
楚玉正儿八经提出来要娶王妃,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在这个朝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他经由皇帝下旨向自家的父母提亲,没有半点不对,光是论理的话,还说不过他可是他懂得男女之间需要有爱情才结合么?且那家伙就算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也不能太稀罕,众女同夫,就算让她坐正妻之位,自己也是不屑的……
正在盘算着怎么与楚玉较量,让他知难而退,窗外一阵明亮,她抬头一看,不远的夜空中竟升起了美丽的焰火。
虽说中秋节马上就到了,不过今天却什么节日也不是,何况就算中秋也没有什么放焰火的习俗吧?她正奇怪,就听到庭院中响起了悠扬的丝竹之声,窗棂上“笃笃”地有人敲了两下。
她跪起身子趴在窗上向外一看,一眼就看见楚玉一身黑袍负手闲立在殿下,留给她一个完美侧面造型,唇角上勾,似乎十分惬意。
“做什么?”泠然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准备发飙,刚问了一句,就见他身形忽然一闪,如一只穿梁燕子,轻盈地落入窗内,手上一抖,一层黑幕展开,霎时将她裹在了里面。她低头一看,竟是一件黑丝绒的披风,领子上是黄金搭扣,澄亮澄亮的,呈繁复的富贵牡丹图案,以两片金叶子交缠在一起,精致可爱。
以前素觉黄金庸俗,可是这样制在全黑的丝绒披风上,竟美得像艺术品,想来送到博物馆去,完全可以供展览。
泠然刚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太过于天马行空,此时不该是欣赏衣服的时候……
楚玉已不由分说一把横抱起了她就纵了出去。
“你干什么?”泠然操起两拳捶在他的胸口,察觉有什么不对……
转头一看,满院子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连那支乐队也停了有那么一霎。她的脸腾地一下烧得通红,再也打不下去了,几乎想把脸埋到他的衣服里不要叫人看见才好。不过她好歹也是个有前世经历的女孩子,倒没有真的那么做,而是将院子里的人都看清楚了。
除了三十来名澹怀殿小太监和二十来个府里各房的管事,其余大概又有百十来人,打扮得怪模怪样,有许多戴着各种动物的面具,身上穿着花里胡哨的服装,也有劲装打扮的少年男女。
众人齐齐向她们二人行礼,喊道:“恭贺王爷大喜。”
“恭贺王妃大喜。”
谁是王妃啊泠然正要跟他们急,楚玉却抱着她大踏步走了出去。
泠然揪着楚玉的胳膊,“王爷这是要去哪?奴婢有话要跟你说。”
楚玉低低笑道:“有话夜里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