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是原来的车,而路也是原来的路,现在城里的道路修建标准不比告诉公路低,但在城里就跑不快。”苏易接着说。
“那不是高速公路是封闭公路,没有行人,没有红绿灯嘛。”小陈说,觉得这道理这么简单,有什么好想的。
“是的。没有行人,没有红绿灯。其实,路没变,车没变,变的是规则。”苏易接着小陈的话说。
“那这个跟我们这个项目有啥关系?”夏斌问。
“如果我们把自己当成房客,不给租金就想入住肯定不行。如果我们自己的角色是中介呢?哪家中介在收房子的时候会给钱?或者说,收房屋信息的时候。”苏易说完看着大家。
“中介?这些老宅不是要用来做我们的项目吗?怎么就成中介了?”沈静见苏易这么说,觉得有点牵强,毕竟,这些老宅是要用来做自己的项目的。
“我先留个悬念。我把项目的实施方案再整理一下,明天我们专门讨论这个问题。现在,我们先说一下,周末的接待。”
晚上,苏易一个人坐在二楼平台上默默地抽烟。
今天当大家质疑能不能作为村民们老宅的代营委托人的时候,苏易是想把整个流程给大家解释清楚,但说到一半,苏易停了下来。不是没有说服大家的理由,而是苏易突然不想做进一步的解释。
以前,当苏易有什么决定的时候,会给大家尽量解释清楚,甚至去说服有质疑的人。但后来一件事,却让苏易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如鲠在喉。
在投资金属门窗厂的时候,一个曾经给自己租住的房子修过下水管的人让苏易很有好感。因为这个人在修完下水管后,主动把卫生间打扫干净。于是,苏易在准备投资门窗厂的时候找到这个在立交桥下等活的人。
以为好感,苏易决定把门窗厂的一些具体事务交给这个人。本着用人不疑的原则,苏易几乎不怎么干涉门窗厂的工作。
然而,做了两个门窗工程下来,整个亏损却高达两百多万。苏易这才开始认真查账,这一查,仅报废的中空玻璃就达到了一万多平方!而型材的原材料与成品也不成比例。
“这些亏损你怎么说?”苏易尽量平静地说。
当苏易把这个当初在立交桥下等活的叫到办公室询问的时候,这人竟然一脸无赖地说:“当初你不是说让我学吗?学哪有不交学费的。”
“那就这么完了?”苏易有点不相信这人居然这样说。
“还能咋整?反正我也没钱。我也不想干了。当初你不忽悠我到这个啥门窗厂,我每天干活挣三四百块钱。我在你这个厂里,也就六千多的工资。”这人说完,掏出烟自己点燃,看都不看苏易,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苏易忍了半天,然后说:“你走吧。等法院传票。”
这人起身走了。苏易也随后进行起诉。然而,法院最终判决却没有支持苏易的主张,原因是,这人苏易公司的员工,而且,在劳动合同中,并没有注明被聘用人需要承担过失责任。
这件事情过后大约半年,苏易的门窗厂无法再开下去。于是准备处理设备,把厂停了。联系了一个来买二手设备的人,以不到进价五分之一的价格买走了全部设备。在拆卸搬运设备的时候,这个人又到了厂里,他是来拉设备的。
后来这个人开了金属门窗厂,专门替一些金属门窗项目的承接方做加工。听说现在已经在榕市买了房,也买了车,俨然一个小型实体企业家。
从那以后,苏易就告诫自己,不要试图劝说别人参与自己的项目。可以把项目计划告诉大家,但是否参与,由个人自己决定。免得一旦出现风险,招人抱怨不说,还有可能惹上官司。尤其是现在这个项目,虽说苏易经过反复推演,得出可行的结论,但他却不想说服任何人来参与这个项目,而是由各人自行判断然后决定。
院子里的人都已经休息,沉静的夜晚,有阵阵蛙鸣。苏易想起了那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要是没有那些债务,这不正是自己喜欢的耕读田园的场景吗?而现在,这蛙声,却让苏易觉得有些聒噪,而苏易现在需要静下来,再推演一遍自己的计划。
回到房间,苏易在沙发上躺下,却依然没有睡意。又在心里反复推演这即将实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