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撞上黑玉般的眼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宛若沾染雨露润泽。
谢慎辞也在偷瞧她,直接跟她视线相触。
他见她看过来,被人抓个正着,喉结上下微动。
楚独秀当即一怔,接着率先侧开眼,不好继续盯他,只觉耳畔笑声都逐渐悠远,只留下胸腔内心脏跳个不停,像一面紧张又躁动的鼓。
旁人谈笑风生,唯有二人缄默,只因一份相仿的心意,秘而不宣。
饭后,众人在酒吧用餐结束,又聚在一起聊天唱KTV,直到深夜才在欢闹中散场。大家简单地收拾完餐具,朝陈静道别完,跟随聂峰出门,准备返回酒店。
楚独秀双手提溜起箱子,怀里还塞着巨型毛绒兔,紧跟在聂峰的身后。
聂峰带她走到车前,猛地打开后备箱,啧道:“稍等我看看啊,怎么调整一下……”
后备箱里是满满当当的杂物,好几箱没拆封的矿泉水,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纸箱,应该都是台疯过境的货物。
正值此时,谢慎辞走过来,询问道:“你们要放什么?不然放我车里,我也要去酒店。”
“就是她的行李,我看也不算多。”聂峰打量一番抱箱子的楚独秀,提议道,“不然你坐他那辆车?”
楚独秀面露迟疑:“……也行。”
众人来酒吧时,聂峰开车,小葱坐副驾,楚独秀、王娜梨和路帆坐后排。谢慎辞是独自开车过来,他停在街边停车位,没有将车开到里面,需要稍微走两三步。
聂峰坐在车内,说道:“你车停哪儿了?”
谢慎辞:“路口老位置。”
聂峰:“行,那我们先出发了,你俩待会儿跟上。”
王娜梨、小葱等人朝他们挥手作别,直接乘车离开台疯过境,只留楚独秀和谢慎辞在原地。
夜色深深,路灯昏黄。台疯过境的霓虹灯牌今日没亮起,但屋内光线透过玻璃窗晕染出来,看上去静谧又温馨。
燕城夜晚早就不冷,褪去白日暑热,唯留爽朗之气。
两人告别欢闹的同伴,站在酒吧门口的蔷薇丛前,也莫名其妙地放松起来,聆听星空下的虫鸣。
“为什么饭桌上跟我装不熟?”
谢慎辞告别众人,突然就看向她,他双臂环胸,兴师问罪道:“还否认简历的事?”
楚独秀睁大眼,直呼冤枉道:“我哪有否认。”
“你说没有。”他不满地指责,“你都忘了。”
她干巴巴地辩解:“不是,好歹算公司聚餐,总得要稍微避嫌……”
“避嫌?”谢慎辞垂下眼睑,他眸光微闪,试探道,“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么?”
“……”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沉默,皆是嘴唇紧抿,堪称面红耳赤。
“这叫什么话!”楚独秀羞愤道,“你好歹是公司老板……”
他凝视着她,低声道:“就是公司老板么?”
楚独秀哑然。
谢慎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往常看见她就涌生欢欣,现在却沉甸甸的,胸口像有股闷气。尤其听她桌上否认,想要辩驳两人关系,愈加感到一丝失落。
鲜橘酸甜滋味过后,只留下橘子皮的涩,在阳光下晒得干瘪。
不是不懂她的意思,理解她没法像对待王娜梨、路帆等人一样,跟他无拘无束地交流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