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他额头上是一下一下叩头叩出来的淤青,已经黑紫,看起来非常骇人。
“你想让我留富察琅嬅一命?”
“家姐和草民一样,对此事一无所知,富察一族对家姐非但没有帮助,还想把她榨干利用她,只要王爷肯留家姐一条命,草民愿为王爷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富察傅恒说着又重重叩了下去。
弘昼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高斌曾对他提过,说傅恒有大将之才,让他从军的话也不算违背皇上的命令,至于富察琅嬅,登基之后封她一个小主位分,随便往哪个偏僻一点的宫殿一扔,份例给够便是了。
“既如此,那你就去金川做一个小兵吧,本王不会给你任何帮助,如果你死了,本王给你姐姐一个答应位分,如果你做的好,本王给她一个常在位分。”
“草民,谢主隆恩。”富察傅恒整个人跪伏在地。
高曦月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对她来说,富察琅嬅长长久久的活着,才能源源不断的为她提供积分。
皇上驾崩的时候,高曦月怀胎七月,因着她身子笨重,整个丧事几乎都是太后裕嫔操持的,并没有让她过分操劳,即便是哭灵,也是每天跪一会儿做做样子,就被太后派人劝走了。
废后宜修在听到钟鸣九声之后就自绝于景仁宫,每日只有下人为她送饭的她甚至都不知道继位的是弘昼而不是弘历,满心以为有青樱在的弘历会遵循她的遗愿,让她和皇上合葬,在征求了裕嫔的意见之后,弘昼安排先皇和纯元合葬,宜修葬在了妃陵。
弘昼即位之后,除了高曦月这个皇贵妃,只有包括富察琅嬅在内的一些答应常在,皇后贵妃四妃六嫔之位空悬,引得众大臣垂涎不已,新皇登基的第一个早朝不是什么家国大事,而是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请皇上早日定下皇后人选。
“先皇废后之后,后位空悬,也没见出什么大乱子,皇爷爷在位时,孝诚仁皇后去世后荣惠德宜四妃共同治理六宫,也未见不妥,怎的到了朕,就非得有个皇后了?”弘昼质问。
“这…皇上,圣祖爷和先帝都立过皇后,皇上不能不立皇后,只立皇贵妃,况且皇上后宫空虚,未有子嗣,于江山社稷不利,请皇上三思。”
“皇阿玛驾崩未足一月,朕还在热孝期间,你们这些平日里满嘴仁义礼孝的家伙,就已经开始劝朕纳新妇了?”弘昼冷笑。
“皇上息怒。”
弘昼看着黑压压跪了一片的大臣:“朕知道你们的意思,无非就是替家里未嫁的女儿盯上了朕皇后的位子,朕今儿个就明确告诉你们,朕要为皇阿玛守足三年孝期,至于子嗣,皇贵妃肚子里怀着呢,用不着你们操心,朕看你们就是想陷朕于不忠不孝之地。”
这话不可谓不重,但弘昼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大臣们也无可奈何,对高斌又羡又妒,皇上可是为皇贵妃足足留了三年时间啊,如果这胎是个皇子,高家直接起飞。
高斌则是为高曦月担忧,如果是个皇子,那高曦月和这个孩子这整整三年都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皇上守孝三年,既是对高家的表态,也是为了这三年不受朝臣的施压,立一个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皇后,到时候前朝后宫腹背受敌,受制于人,三年时间,以后位为饵,够皇上收服人心了。
裕嫔做了太后之后,依旧住在圆明园,表示自己在园子里散漫惯了,不想临老了回到那个四方的囚笼,其余太妃也跟着太后搬去了圆明园,园子里又大又自在,敬太妃惠太嫔的脸上都多了许多笑意,宁贵人和婉官女子早就被灌了一碗药,随着废后一起去了,甄家至此称得上是满门灭绝。
因着太妃们不在,弘昼又嫔妃稀少,所以即便是月份已经大了,整个后宫高曦月也打理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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