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我不!”
雨化田似笑非笑“必须这样。”并不过多解释。
咬下唇,转身“难道是你建议爹的?”抬头,不解他的理由。
雨化田拉起她,往里内寝走“太晚了,睡吧。”
“那你走吧。”二人并行到内寝路上,宁宁想要挣开他的手,轻声“我宫里如今都是我娘的人,我娘现在顾忌着你;你在,不好!太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也要早起的。”
“看这时辰我再回灵济宫也不够睡。”雨化田不让她挣脱,拖她到里面“你倒是该睡了,每天弄的这么晚才安寝,是不是又要招徐太医来开药方?”
“我怕有人在爹娘面前乱说话。”朱宁宁自己这次往里走,倒挣开了他的手;先跳上床,盖上薄毯“你,你你别像上次一样,害的姐担心了。”霸占在床边的位置,说话都有点打愣“我睡了,我睡了;你不睡就去朝房吧。”现在是敏感时期,不仅要防爹还要防娘。
背过身,不再看他。
安静的殿中,最清晰的只有她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她知道他还没有走!不敢回身,只能硬着头皮不去管他;闭上眼,心里想着他会自己走的。
……
……黄金指环在黑暗中依然亮眼,指尖划过她熟睡中依旧紧蹙眉间;坐在她床头的人,在黑暗中依然可以清晰的看着她。
‘以为权倾天下是简单的事,他几更早起、几更晚睡、一天要处理多少事要调度平衡多少人员,知道吗?只看见他人前风光无限,你又怎知他茶饭不多、呕心沥血的辛劳?有野心如何?有野心也要有能力也要付出常人不知的心血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没有权利指责他!’
佛珠不离身。
俯头在她熟睡的面前“我可负天下人,决不让天下人负我!”特别是你!
☆、
翌日。
紫禁城长长宽敞的廊巷上,雨化田大步走向朝房,身后跟着八大内侍。
但未料有人横出。
雨化田停住步,来人身穿的是赤色常服,盤领窄袖,前后及两肩、各金织一蟠龙;腰间是上等和田白玉带,靴为皮质。
“呦,这不是雨公公嘛!”来人倒先开口了。
雨化田招牌微笑起“殿下孝心可嘉,这么早来请安了。”
那人年纪也有些,留着黑须,面容端厚,笑的也是温和“太后身体违和,做子女自然得辛苦点;孝心可嘉的是皇兄,本王愧之;雨公公,今日也很早啊。”
“昨日刺客之事,万安公主受惊不小;奴婢是万安宫的老人,自然不能置之不理。”雨化田丝毫不介意的坦露“这不,刚从那里出来。”
那人看不出其他表情“是啊,怎么会有刺客呢?还好也是无事,雨公公,你让锦衣卫那些人上点心吧;大内安危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谁都不好交代,弄不好还得用脑袋交代呢!”
“刺客已被锦衣卫抓到,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是谁指使的。”雨化田也笑的万分虚假“宫内安危是大,可朝内盐税之事也兹事体大;我不仅会督促西厂尽快问出幕后之人,更会加快三司会审;将侵吞国银的蛀虫清除干净。”
“雨公公果然是皇上器重之人,东厂万喻楼万分头疼的事;你去了一次就齐了,果然是青出一蓝而胜于蓝。”崇王朱见泽依然笑着“刚才你说万安侄女受惊,如今可安好了?”
“劳烦王爷惦记,公主已经无恙。”雨化田也笑着“王爷是要回府吗?”
朱见泽颔首“是啊,母后那里也无恙了;和侄女说一声,她要一定保重玉体才是!”保重二字听来咬字特别重“听说她从江南回来的一路也不太平啊,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人?你也不劝着点,任由她胡闹啊。”
“公主赈灾施银、四处行善哪有惹什么人呢?一定是有人看不得百姓对公主交口称赞,故派人惊吓于她;王爷放心,那些想危害公主之人,本督必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雨化田笑的万分柔和“奴婢也多谢王爷惦念,一定转告公主;其实公主也一直叨念着太后娘娘的玉体康健,奈何太后娘娘不知为何不愿再见公主,公主心中万分悲忧。”雨化田轻叹口气“若王爷方便之时,还请您在太后娘娘面前为公主多美言几句。”
朱见泽并未答此话“看你公事繁忙,本王就不耽误了;公公,先请。”
雨化田怎敢先行,毕竟他是亲王的身份“王爷折煞奴婢了,于情于理自然该王爷先请。”
朱见泽也不虚礼,转身先行了。
雨化田保持微躬的身形,朝他背影望去;正起了腰背,笑容未收,目光却越发冷寒……
◇◇◇◇◇◇◇◇◇◇◇◇◇◇◇◇◇◇◇◇◇◇◇◇◇◇◇◇◇◇◇◇◇◇◇
朝廷的事后宫不管,就算要管也自然有她娘顶着。
眼见天气越来越热,都快中秋节了也凉不下来;秋老虎热死人不解释。凉白开+井水凉的西瓜才是解暑圣品,拉了二车的西瓜,就要往灵济宫去。
“公主,仁寿宫派人传话;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品新做出的月圆饼。”崔嬷嬷叫住了要走的人。
宁宁穿着公主袄裙,上粉色立领短襦,袖为弧形琵琶袖,袖口收窄;下是浅绿的马面裙,饰有裙襕;衣在裙外,短衣及腰;非常青春活泼。未戴金丝髻,头上只有一枝幽绿凤簪,耳上也只是小巧的玉坠子耳环。
酷似韩服,其实这才是大明女子常服;只是宫内做的自然精致无比,她的粉衣上没有用金银丝绣凤凰,而是在纺织时就有了团凤的图案;远看只是一件粉衣,细看才知有凤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