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姝闻言当即豁然起身,一张清秀娇美的容颜几乎失色,她眼底亦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警觉。
两息之后,她难以控制颤音的低声问道:
“你,你是如何知晓的?莫非。。。。。。莫非你与我父亲的冤案有何相关?难道你今日出现在此救下我也是有意为之?”
谢昭心下喟叹。
看来她这话已不需吴若姝回答,因为她此时的反应便已是答案。
谢昭轻轻摇头,坦言如实道:
“吴小姐,在下与友人今日出现在此确为巧合,并非蓄意为之接近于你。至于令尊之事,在下也只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猜测得知,你不要如此紧张。”
吴若姝一怔,旋即下意识松开自己扣得死紧的手指,但是一时之间还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
谢昭见她如斯警觉,也并不过分逼她,只是喃喃思忖着自语道:
“。。。。。。所以,果然是有过一道圣旨的。。。。。。”
她先前会有此猜测,自然是因为她早年间其实也与吴用有过几面之缘。
虽不敢说对其全然了解,但到底也是知根知底之人。
吴用乃是谢家军旧部,谢家军从来治军甚严,能在后来坐到吴用那般位置之人,按理说当年在谢家军中,都非浪得虚名徒有其表之人。
而且据谢昭所知,吴用早在多年前还在先帝在位时期,就曾在西南治水得当、官威显赫一时,后来陆续经历几次升迁,才慢慢成为镇守一方的西南按察使。
而当年还是太子的靖帝,便对这位不畏辛劳的能吏很是看好。
所以,吴用若非见疑于君王之人,那么这种人物自是奉命替君父办事之人。
就凭他被押解入京后自杀身亡,陛下会如此龙颜震怒,便知他的“差事”必然做得让天子并不太满意。
——且说不定还暗自留了一手,甚至摆了天子一道,这才让靖帝如此怒不可遏。
由此可见,吴用之死若真有什么“冤屈”,那么那道不足为外人道的圣旨便是真相的关键。
只是。。。。。。
谢昭微微蹙眉。
吴若姝既已被押解入京,那么她在西南上路时便必是早被搜过身的,所以她自然不可能随身藏着所谓“圣旨”。
甚至若是为了女儿平安无虞,吴用十有八九也不会将那般要命的东西交给吴若姝保管。
毕竟她实在年幼,又自幼养在深闺之中毫无自保之力。这东西若是在吴若姝手中,无异于是她的催命符。
——她既然守不住这要命的东西,也守不住自己的小命。
所以但凡吴用还没有失了心疯,便不会下这一手臭棋。
谢昭叹道:“想必那道当年由吴大人奉命执行并保管的圣旨,最终是被吴大人交给了令慈吧?”
果然,吴若姝一脸迷茫道:
“其实我也不知。。。。。。我母亲只是曾偶然间得知,父亲一直在按照上喻暗中做着什么。
只是关于父亲到底奉旨具体做什么差使,我与母亲一概不知,父亲也从未跟母亲透漏分毫。
就连我父亲奉公守法、奉旨办事、绝不可能勾连匪类之事,我也是在母亲身故前一晚,才听母亲说起的——谢姑娘,莫非你觉得我父亲的冤案,与他之前在做的差使有关?”
谢昭沉默了。
她确实是这般设想的,但是吴若姝如今这番一问三不知的状况,只怕很多事情也无从佐证,更加无法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