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即便有人有修习神台宫功法的天赋,但是若非实在走投无路、无家可归也无亲无眷,且本人十分坚持有向道之心之人,那么神台宫也是不会收留他们入门下的。
——这也是为何数百年来,神台宫弟子大多不入世,也大多低调到江湖中罕见动向。”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出惊人道:
“神台宫功法虽强,但若大肆收敛心有所牵的门徒,那才是造孽。”
其实,神台宫历任内门弟子,几乎都是无家可归、心无归属的可怜之人或是孤儿。
他们在幼年时早早见过世间起伏无常,也堪破了红尘万丈,明知兴许占卜术是一条注定英年早逝的不归途,也愿意一脚踏入化外,再不入世。
为何神台宫每一位内宫弟子,再入宫之前都要跪在神殿前烧香举鼎,潜心敬神一个时辰才能进门?
那正是因为,在那亲手举着香炉的一个时辰,就是留给他们最后一次慎之又慎去思考、去反悔的机会!
否则一旦入了内门,修习了占卜术,便再也无法走回来时之路了。
韩长生傻眼了,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神台宫的弟子们,一贯在江湖之中被世人崇敬羡慕,但其中内情从来无人得知,原来他们竟然都是这般苦命之人。。。。。。
凌或和薄熄微微蹙眉,皆是相顾无言,无声沉默。
原来是这样。
原来神台宫中那让世人眼热的窥天占卜之术,居然会给修习者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患。
下一刻,凌或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皱眉道:
“那你。。。。。。既然也是神台宫内门弟子,莫非你也修习了这种占卜术不成?”
她可是神台宫的神女,前任大祭司凤止的关门弟子。。。。。。
若是谢昭也修习了占卜术,那岂不是说她日后也将活不过天命之年?
谢昭闻弦知雅意,瞬间明白凌或在担心什么,她失笑着轻轻摇头。
“我没有。我这人啊,从小心里装的东西就多,心思实在太乱太杂了。
我师父凤止大祭司曾说,除非我能彻底摒除忧思、放下凡尘三千烦恼,否则就绝无可能有修习占卜窥天之术的天分。”
凌或和薄熄闻言齐齐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谢昭说到这里,忽而怅然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
“其实,若非历任神台宫大祭司承袭祖训,势必要成为天宸皇室最后一道屏障,只怕这种既玄之又玄又损及人身的功法,早就被神台宫摒除了。所以。。。。。。”
谢昭转过头定定看着韩长生。
“所谓的‘天下第一门派’,实则不过就是困于旧日祖辈誓言、颈上拴住锁链的一头濒死猛虎。
——而那锁链的另一端,从始至终,都握在南朝符氏掌中。
长生,不论你是否会怪我,是否会不理解,但是我可坦言告知于你,如今的我断然不会为你开这个‘后门’,让南墟收你入门下。
你本是离家出走,来闯荡江湖喧嚣的小少爷,你家中长辈亲眷,爱你护你等你盼你——你绝非无家可归之人,也心属红尘贪恋人间温情。”
她望着少年呆滞失神的双眼,轻声说道:
“此事到此为止,你也不必再提。
神台宫。。。。。。你不该去,也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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