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距离已经拉近到三百步,詹华璧只见他们在比较快速度的冲锋中又很快停了下来。
以这三百骑分散的幅度,如此同步的停止冲锋又显露出操练之严格。
可这有什么意义?再怎么展示本事,也不可能就此震慑住寨内守军。
……三百步。
詹华璧目测了一下,按下了让寨墙上的三门碗口铳轰一轮以壮士气的想法。
很难形成有效杀伤,徒耗弹药罢了。
但下一刻,他却见到远处一阵摸索,而后最前面一排的锦衣卫互相靠近了一些,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对着寨西面。
随后,第二排的锦衣卫又策马往前靠近了第一排,摆着古怪的姿势。
三百步还是有点远的,詹华璧不算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还是看见第一排的人两两一组,抬起了一根杆子横在两马之间。第二排的有些锦衣卫则从马侧拿了什么玩意,架在了那根杆子上。而第二排也是两两一组,另一人在那低头忙活。
詹华璧陡然头皮一麻:“先放一炮!”
必定又是让长沙卫吃亏的新火器!
三百步,弓箭射不过去,营中火铳也射不过去,只有碗口铳或能形成一些威慑。
但这边还没接到命令准备完开火,在远处,数十声轰爆差不多是凝聚在一起响了起来的。
扇形弹雨直扑寨墙西面。
但昭年和他的麾下们似乎下意识地往后退,往一些拒马和已经修筑到一半的寨墙后面躲。
一声停后,相隔很快,又是一轮弹雨射过来。
与此同时,水口寨这边也响起三声,碗口铳发射了。
但昭年麾下和民夫们浑身瑟瑟发抖,已经有民夫哭着喊道:“将军发发慈悲,让我们先进寨吧!”
詹华璧怒不可遏。
碗口铳果然没有建功,但对方那什么新火器虽然可以前后排交替发射,但显然也不能在三百步外就屠戮守军啊。
眼皮子底下,这帮怂货除了瑟瑟发抖,可有一人受伤阵亡?
但是太难看了,尤其是在寨内其余守军的目睹之下。
有这样的垃圾战友,士气都能跌一大截。
詹华璧感觉自己听了但昭年请战,就派他戴罪立功去押阵保护民夫修筑寨墙就是个错误。
碗口铳的射速要慢很多,就在这当口,三百锦衣卫暂停发射,往前又逼近了二十步。
这一次,寨墙上终于响起了叮呤咣啷被弹丸砸中的声音,也终于有人负伤,开始在下面哀嚎起来。
詹华璧脸色铁青,难道就要被这三百锦衣卫先行消耗一轮碗口铳和寨中火铳的弹丸?
“放他们进来,等敌军进入一百五十步!”詹华璧咬牙切齿地下令了。
他倒要看看,就凭这三百锦衣卫,究竟想如何攻下水口山寨堡!
然而锦衣卫就只停留在了二百步之外,而且后队还有五十余骑下了马。
其余人也不再放那种新火铳,而是差不多十余骑一组,分散成了十数团。
接下来,才响起了更大的炮响声。
詹华璧能看得清楚些了:是一种有个铁架子、直接放在地上就能开火的新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