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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对弈(第1页)

第227章对弈“女尚书?”方子静变了脸色看向和顺公主:“怎么忽然给你安排差使?”和顺公主道:“皇上一大早召了我去,说是顺安公谢骞在西宫里养着,尚宫局和乳母、奴婢等女使们诸多心思,他后宫如今无妃嫔,太后又在静养,实在无法管束,便央我兼顾养育,封了我个女尚书的品职,多一份俸禄。”“而如今孩子太小,后宫无主,我到底是外臣妻子,入宫也不便,为便于照顾,可在武英公府收拾一处院子出来,隔一段时间接出来照顾一段时间都可。”方子静霍然站起来:“你答应了?”和顺公主莫名其妙:“陛下旨意,我能违抗吗?这是陛下后宫一直空虚的缘故,我还劝了陛下尽快纳妃,如此也有人照顾这孩子了。”方子静:“……”他来回走了两步,没说什么,只道:“这孩子宗室里不少人盯着,是陛下亲自下旨命抱入宫中抚养的。我们家如今已一门二国公,子兴伴驾,来日定也是要封爵的,你应了陛下,可知道这又是如何的腥风血雨。”和顺公主看了他一眼笑了声:“我知道夫君这是又在猜想皇上是不是在试我们方家了。只是你忘了?子兴本来就有太子太保的虚衔在,莫说如今孩子还小什么都看不出来,但皇上交这孩子让你我抚育,表信重之意,如何可违逆?”方子静看着妻子明亮双眼,坐了回去:“你们这些凭心做事的人,哪里知道我们这每一子落子之慎重……昨日我才下了一子,陛下就是以此回应……”和顺公主好奇道:“你昨天干什么了?”也只有她这骄傲的夫君,才敢说与皇上于虚空中对弈了,若是旁人知道只以为他狂妄,和顺公主却深知他确实是自诩甚高,棋逢敌手,津津有味。方子静道:“桂州土司病重不治,请旨,要让自己妻子承继土司之位。”高手落子,意会即可,其他人不知,上面这位必定清楚。这些年他一意栽培枕边人,究竟意图如何?和顺公主茫然,方子静心道皇上之意已十分明白,这是看我方家态度如何了。这孩子接不接都得接了,许莼……皇上如今看起来倒是情深意重,只是如今一切都还尚早。此刻他对许莼情深,把我们方家也推上这条船,来日他因爱生恨憎恶起许莼来,我们方家又当如何?这孩子来日与潜哥儿一起长大……他忽然后知后觉发现,谢骞与儿子方承勋的小名竟然音相似,只是一个为飞举,一个为沉潜。皇上是故意的?还是巧合?方子静背上出了一层薄汗。和顺公主看夫君这边,她熟知夫君这脾性,定然是又已陷入了沉思谋算中,他们这样的人走一步算十步,旁人看他们殚精竭虑的累,她却知道他们这种人是乐在其中的,因此也不理他,只道:“今晚子兴和弟妹过来用饭,这事我觉得倒也不必宣扬,你斟酌吧,我先去收拾院子,安排晚宴了。”方子静陷入了沉思中,只挥了挥手:“你安排就好。”许莼不知道方子静和谢翊又在隔空对了一招。他自觉心满意足,看天气极好心旷神怡睡了个午觉后又出宫回了国公府,果然便接了帖子,是范牧村邀的帖子,帖上说了是贺知秋和庄之湛回京,请他如方便晚上过去一叙,用个便饭。许莼先去看了盛长天这边审问的进度,发现果然都察院派了一位九品的推官和一个老成的干吏过来,两人一审问,果然才一日便已拉出了一堆名单和线索来。比盛长天审问效率要高多了。就连盛长天也擦了汗:“太熟了,对方有恃无恐,反而不如这两位大人旁观者清,步步逼问,我明日就回津海卫去整顿捉人,两位大人也得了吩咐一起过去办案,京里这边你多留心了。”许莼看了那些供词,果然比之前的要清楚多了,时间地点参与的人,货品清单在谁那里,都一一问了出来。而供词里,并未牵扯到什么大人物,只充满了怨怼之辞,觉得受到了不公。许莼点了头,又将一些万邦学堂的事和机械厂的事都交代了一些,两人理了一回事,他这才起身,先命祁砚回宫送信今晚不回宫吃晚饭了,又换了衣裳去了范府。范牧村亲自出来迎了他,笑道:“还以为你太忙了不一定能来。”许莼作揖着:“范大人下帖,又是贺兄回来了,岂有不来之理,只不知道庄之湛那边如何了?”范牧村笑着请他进去:“请进,设宴在花园里,小庄和见微兄都已在里头了。”两人一并进去,只见范家的花园颇为阔朗,乔木蓊郁,翠竹成林,山石夹道碧兰丛生,墙上都爬满了青藤,沿路行去都是层层叠叠的翠色。迎门小山石上镌刻着“足矣园”三字,许莼赞道:“好园子,不事雕琢,这是名家手笔了。”范牧村道:“先父造的,他当时慕那山林之志,因此造了此园。求一个有山有田,有水有鱼,有树有竹,有书有琴,此生足矣。”一边说着两人到了水廊边上,贺知秋和庄之湛也都出来迎他,许莼看到庄之湛笑道:“如何?可将令堂接出来了?”庄之湛作揖,满脸感激:“已接到了。赶在贺大人和方大统领到之前,开了祠堂,除了族。”许莼诧异:“这么顺利?怎么弄的?”庄之湛苦笑道:“自然也是用了些手段,也幸好许侯爷借了我一队侍卫,先出奇不意将我生母偷了出来,然后才去交涉,要求出族。我在庄家这么多年,自然手里也有些把柄,又央了那边的老师出面说情,开了祠堂,除族去籍,带了生母出来,一言难尽。”范牧村请他道:“上座慢慢说吧。”桌上果然琳琅满目菜色精致,酒也是上好的秋露白,四人入座,言谈尽欢。许莼只问贺知秋:“你和子兴大哥一起办差,怎不邀他?”贺知秋道:“他不来,他刚回京,要陪夫人先去武英公府上陪兄嫂用餐的。”范牧村笑道:“无事也不会来的,都知道方大统领不受任何邀请的,京里各高门也都明白,从来不邀他。不过如今他成婚了,他妻子倒也还参加些内宅的宴会交际的。”许莼道:“他成婚时我当时有事都没能回京参加他的婚礼,只命人送了礼,如今想来真有些对不住。”贺知秋笑:“礼到也行了,那日几乎也都是武英公和和顺公主操持,他几乎不出面交际,你去不去也一样,他是谁都不给面子的。平南公也来了,婚礼虽然盛大但是其实以平南方家的巨富来说已算得上简朴,没怎么显阔铺张。听说娶的是平南夫人那边的亲戚,算起来得上是方统领的表妹。”庄之湛在下首喝了酒,看气氛甚好,一时也未多思想,不由问了句:“说起来也是奇怪,我刚进京时,只觉得京里翘楚竟多晚婚,方大统领都三十多了才成婚便罢了,怎的今日这一席,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如何也都未成婚?”一时场上倏然一静。贺知秋咳咳尴尬笑了两声:“我是家贫,后来侥幸中了状元授了官,却又犯了错被贬斥,外人看着只以为我前途未卜,也无人敢来说亲,便未议婚,这几年正慢慢议婚了,不忙,不忙。”范牧村面上也微微有些热,只道:“我家道中落,身份尴尬,家里又没有长辈操持……再看罢。”许莼打了哈哈:“我是碰上孝期耽误了,后来忙于事业……”庄之湛看数人脸上都不自在,一时也感觉到自己似乎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连忙尴尬笑道:“是我的不是了,我给列位敬酒。”贺知秋熟练转移话题,说起了庄家抄家的事来,抄出了多少多少田地,如何如何,状纸堆满了府衙,不知多少百姓来击鼓鸣冤,投状纸告状。一时众人都唏嘘不已。许莼却只看着席上的菜甚好,只想着回去也让人弄给九哥尝尝,便特特问了那一道晶莹绯红的鹅肉:“这是鹅肉吧?怎么做成这样好看的?”范牧村笑:“这是古法,名叫杏花胭脂鹅,腌制成胭脂色的鹅涂蜜,肚子里塞上佐料和杏酪,蒸到烂熟,最后继续淋杏酪——说起来这还是当初我和陛下看了古书上的制法,好奇命人制来的。”许莼点头,又问那一道笋:“这笋清鲜之极,也口味不错,和一般做法似乎也不同。”范牧村又道:“这是牛髓笋,牛骨取髓与鲜笋焖的。”许莼道:“这倒是巧思,牛髓油腻腻的但实在是香,和这清淡吸油的笋一块焖,还真妙。”范牧村道:“确实如此。”四人兴尽散席,许莼喝了不少,醉醺醺入了宫,见到谢翊,一下便扑在了谢翊身上,嘿嘿嘿笑着:“九哥,九哥,没能陪你用晚膳,你今晚可吃好了?”谢翊看他说话都大着舌头,面色晕红,眼波流转,憨态可掬,只笑道:“怎的和范牧村这么无趣的人也能喝醉的?有什么好酒?”许莼自己倒觉得还很清醒,其实说话已十分大声:“酒倒一般,不过是秋露白罢了,但是尝了一道菜很特别,叫杏花胭脂鹅,范探花给我显摆呢,说是和您小时候看着古书做的。”谢翊失笑:“怎么,确定喝的是秋露白,不是喝的醋?怎的酸溜溜的。”作者有话说:本来想写个小剧场的,我们许莼是天然克腹黑!算了明天再想个。自古天然克腹黑,从来套路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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