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偶像剧的男人是赚钱撩妹两不误。”米尔德说,“可生活不是偶像剧,现实中的两个人本来就是要互相扶持的。”
“咳,宝贝,你怎么这么好?”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我野心大着呢!”米尔德调皮地笑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像你这样条件突出的上海土著,我当然要费点心思拿下咯,省得别的小姑娘抢了去!公司有困境是正常的,我还等着你将来飞黄腾达了沾光呐!到时候可别怪我狮子大开口喔……”
“哦,说起这个……”萧乾拉起米尔德的手,“走,去我办公室。”
“好,不过……”米尔德看了看两层楼中间的一个空房间,“我觉得,你该准备两个行军床和舒服的棉被,你们项目部的人真的太累了。”
萧乾把米尔德的建议记录在手机的备忘录里。
印象中,米尔德还是第一次在他的办公室较长时间的驻留,以前匆匆一过,都是从门口向里看的角度,而不是坐在椅子上细看办公桌周围的陈设。萧乾把米尔德按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找出手机,给米尔德转了22万,随后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宝贝,这笔钱这么久才还你。”
米尔德看了看数目,“你转多了。”
“按市面上一般的理财基金利息支付。”
“这哪是基金利息,高利贷还差不多。”米尔德又转回去2万块,“收你5000算是很高了,我可不能太贪财。噫,这个Logo……”她注意到桌上有个十分特别的奖杯,形状像一枚钻石,是深沉的蓝,下方有一行小小的凹刻字体,用英文写着Nordie获了一个什么大奖。
“这是什么奖?”米尔德英文不是很好,抬眼望着萧乾,期待着他的解答。不料对方却苦涩地笑笑,“这不是真的那个大奖的奖杯,是我一个朋友仿的,哦,就我做手工钱包时去的那个制作坊就是他的。当时我有个作品参赛,没获奖,我朋友就帮我做了一个假的。”
“哦?”米尔德问,“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当然。”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水晶材质的“奖杯”,听萧乾说,上面的字都是他朋友雕上去的。她说那时他还很年轻,心理承受能力极差,一个比赛没获奖就沮丧了好长时间,以致于几个朋友都看不下去了。
“想想那时真是可笑,我脆弱的就跟小孩子似的,还要一堆朋友来哄。真是惭愧!”
“朋友们对你倒是真爱。”米尔德将“奖杯”轻轻放回原地,“尤其是‘这个’朋友。”
“以前大学时有几个很好的同学,他是其中的一个,毕业后开了一个手工制作坊,我们几个人就时常去他那里玩,动手做一些东西。皮质的包包、小物件,木头的,陶瓷的,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做的东西,挺有意思。不过……”萧乾突然有些哀伤,“他的腿被我撞伤了。那时我不是考驾照嘛,按理说没考下来是不能开车的,几个朋友非要起哄着让我练车,我一个煞车没煞住,就把他的腿撞坏了。直到现在,他还靠支架走路。”
“啊?”米尔德没想到故事居然会有这样的枝节,随后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特别怕开车。我就说,你是有‘心魔’。”
“我妈她,特别不喜欢我这个朋友,她总觉得他娘里娘气的,以为我们俩……”萧乾苦笑了,“我妈的思维也是天马行空,而且打击面很广啊!我有一段时间特别怪她,处处跟她对着干。因为,我朋友腿伤了之后,我妈竟然不让我去看望。”
原来如此。
谈夙琴对那个有钻石图案的工作室Logo特别敏感,都是有源可溯。
“有时我开着车也会想,我会开车了,可我朋友不能开了,这是我所负的人情债,要内疚一辈子的。”萧乾想起往事,眉头凝得越深,“我朋友倒是挺乐观,而且前段时间跟我说,遇到了个特别好的女孩,还准备结婚了。到时候我打算带你一起出国去参加他的婚礼。”
“好啊,没问题。”
听完萧乾的故事,米尔德沉默了半天。过一会儿,她突然笑了,“老萧,你还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改天我一定要把你写进书里。”
一些谜底又解开了,每解开一点谜团,就对萧乾和谈夙琴更了解一些。米尔德觉得真是冤,取笑萧乾说早知道就多经历一些事来与他抗衡了,自己的身家历史实在太单调了。
“你妈妈她现在……”米尔德想知道即将第三次离婚的谈夙琴眼下的情况。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奔波辗转,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坐下来聊聊天。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坦白点说,她并不是很关心谈夙琴,而是更关心萧乾,公事,家事,全在同一时间出了问题,她能想象的到萧乾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你妈妈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当然不太好,可是好像也习惯了,或是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有她的道理,我只能尊重她的决定。”萧乾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我妈下周四的生日,我想请你一起参加。”
话题转移的太快,米尔德一时转不过弯来,“阿姨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过生日呐?”她越发不懂谈夙琴的精神世界。
“她说越是日子过得不如意,就越要在外人面前显示出如意来。”
“真够要强的。”米尔德心想,这点人生态度倒是还值得认可。她真是怕极了百事哀的穷人思维,觉得要强总比哭惨强。
可米尔德不相信谈夙琴会邀请自己,她不信因为自己一次的义举就感动了对方。谈夙琴是见过世面的人,又像是一块顽石,小恩小惠打动不了她。
米尔德眯起眼睛,充满怀疑,“老萧,你确定请我参加,阿姨会同意吗?”
“我还没和她说,不过,她前几天倒是提起你,说你其实还……我回忆一下原话……哦,说你人还挺不错的。”萧乾此时笑得十分温暖,“能得到她这样夸,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可是……”米尔德歪着脑袋想了想,表情为难,“她并没有说要邀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