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干什么?”周淮阳将手插进衣兜里,“回去吧,我累了。”
“那祁楠呢?他被陈塘带走了,不找他了?”江晓疑惑道。
周淮阳无奈的呵了一声,“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从来都没有和我商量过,我管他干什么呢?”
我管他干什么?我有资格管他吗?说到底,在选择面前,我一直都是被放弃的那个选项。
“该回盛利亚了,江晓。”周淮阳说完之后,又突然想起,自已似乎不需要再回去了。
周淮年的病治好了,这里对她也没有威胁了,从今以后,想在这里待多久都行。
“算了,先去找老师吧,我再想想。”
江晓车开的很稳,几乎没有什么颠簸,又或许路很平,没有坑洼,总之让人容易犯困。
太累了,身体突然变得异常疲惫,脑袋也很疼,好像有许多小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然后撕咬他的血肉。
好热,身上好烫,眼睛也很疲劳。
周淮阳缩在后排座位,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企图用它的冰冷来降一下体温。
可是下一刻又觉得很冷,从脚底传上来的冷意,像附骨之蛆一般顺着他的骨骼,爬上来。
周淮阳又把自已埋在衣领里,头好疼,想睡觉,但是……
死亡,悲伤,哭泣,噩梦……
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高考结束回家的那个夜晚。
晚风,平静,祥和,蝉鸣……
鲜血,尖叫,痛苦,无助……
谁能帮帮我?深渊太深、太黑了,我爬不出去,我看不到未来了,我好想……睡觉,不要醒过来。
就让我停留在苦难来临之前吧,我真的好难过。
“江晓,周哥好像发烧了。”副驾驶的人看见后视镜里周淮阳脸色很不正常,眉头皱的很紧,脸颊很红。
“发烧?”江晓闻言惊了一下,瞥了眼镜子里的人,“现在还在高速上,很晚了,附近的乡镇诊所估计都关门休息了,还是回锦都吧。”
后面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江晓看见了,叫了一声周淮阳的名字,周淮阳或许听见了,微微睁开眼眸。
“怎么了?”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还很虚弱。
“周哥,你还好吗?”江晓问道。
“我还好啊,还有多久到锦都?”周淮阳撑着座椅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发现怎么都不舒服,干脆侧过身子,仰躺了下去,头发将整张脸都遮住了,刚好挡住了车顶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