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凛一顿:“你受伤了?”“是小七,非要与付将军比试,一身伤的回来却不肯上药,臣和皇上讨些,回头好压着他听话些。”轩辕凛眉头一拧:“皇兄的脾性也太过温软,不听话的奴才要来何用?”轩辕净一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皇上,这人不听话自然有不听话的乐趣,皇室子弟,难道还少言听计从的人不成?”这话在轩辕凛听来便是全然的歪门邪说,又不是枕边人,不听话便不听话了,奴才怎么行呢?他正要反驳,忽的一顿,想起了程欢因为不听话受的那些苦,什么话就都噎在了喉咙里。他没了多聊的兴致,站起来朝外走,心口却有些说不出来的不痛快,沉闷闷的,压得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早膳还没上来,他已经没了胃口。张尽忠一看他这幅样子,脸就皱了起来:“这还没入伏,您就不肯用饭,这可怎么行?”轩辕凛不想听他念叨,拿了本书在看,张尽忠只好去念叨轩辕净,正说着,陈荣自偏殿走了进来,瞧见轩辕净眼睛一亮:“贤王殿下!”轩辕净松了口气,他也有些扛不住张尽忠的念叨了,连忙点点头:“许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倒是不错。”早膳很快上来,轩辕凛皱着眉头夹了两筷子,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不在,程欢是在自己用饭还是被小太监伺候……一想到有人亲亲密密的喂程欢吃东西,他的心情越发恶劣起来,他装傻充愣难道是要给别人制造亲近程欢的机会吗?果然还是该去看一眼。可这天怎么还不黑……他越想越心烦,干脆搁下筷子,虽然动静轻微,可因着他脸色不好,整个大明宫都很安静,这一声便引得桌上坐着的轩辕净和陈荣都看了过来。“若是不合胃口,便让御膳房另做些上来,这么少怎么行?”轩辕凛这些日子的确是瘦了,轩辕净心疼他却又不好时时叮嘱,这些事本该是后宫中人做的,可他又长年累月不去后宫,妃嫔便是想献殷勤,却连人都寻不到。轩辕净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想起程欢来,左右瞧了瞧,竟然没看见人影,难道没住进这大明宫?虽然有心问一句,可看了眼陈荣,他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只是叹了口气。“不必了,是朕肠胃不适,你们用吧。”他最近时常头疼,听人多劝两句,心里便有些烦躁,只是强自压下了,抬手揉了揉眉心舒缓自己过于紧绷的情绪。他这一抬手,陈荣才瞧见他手上的伤,心里一动,难不成这伤是昨天带回来的那人弄出来的?怪不得今天没有在大明宫瞧见人,兴许是已经被赶出去了……他就知道会是如此,帝王动情何其不易,多是一时新鲜罢了,兜兜转转,到底还是他最不同。陈荣心里一动,他虽然不屑讨好人,可既然轩辕凛已然从别人那里比对出了自己的不一般,那他大可以更大度体贴一些。想到这里,他面露关切:“皇上的手怎么伤了?”轩辕凛心道不过一道口子,虽然深了些,可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来问,着实有些烦躁,因此他语气里便带了几分克制的不耐烦:“皮肉伤,无碍。”陈荣没有听出来他语气的不对,只想着他吃的这么少,难不成是因为手伤了不好用筷子?可这么多奴才,多得是人伺候,他却一声没吭。他心里啧了一声,自觉明白了轩辕凛的意思,虽然出了一趟宫,可轩辕凛还是轩辕凛,便是偶尔的确气势骇人了些,可更多时候,还是会用尽手段来博取自己的青睐……他嘴角一翘,拿起筷子夹了银丝卷放到轩辕凛盘子里:“夫邪只生也,得之饮食居处……皇上便是只为天下,也要多用些才好。”不止轩辕净,连张尽忠都有些惊讶的看了过去,要知道轩辕凛虽然小时候也算和善,可从来不碰别人动过的东西,别说旁人了,就是先皇先皇后,想给他夹菜也得换双筷子。轩辕净忍不住咳了一声,又有些好奇,虽说轩辕凛性子从来如此,可毕竟对陈荣很不一般,兴许这习惯就会变了,想到这里,他眼里多了几分期待,侧头看了过来。陈荣对他一番脸色变化有些莫名,盯着他看了两眼,又去看轩辕凛,见他不动,颇有些困惑道:“皇上?”然而对方却只是瞄了一眼盘子,仍旧抬手揉捏着眉心,并无动作,脸色看起来完全没有因为陈荣的殷勤而好看一两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陈荣脸色僵住了。轩辕凛似乎终于克制住了有些烦躁的情绪,站起来扫了众人一眼:“朕还有政务,如今成王叔也回京了,贤王你就去走一趟,与他一同查办那些宗室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