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开口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再忍受极致的痛苦,那漆黑的潭水必定不是普通的水。“师兄,我为你祭剑,命剑赋灵在这世间还无人做到,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她明明痛苦万分,脸上却是笑着的,“我心甘情愿,不会怪你的。”她说着,抬手抓住了白衣人面前的寒剑,将剑锋利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师兄。”她每向前一点,锋利的剑刃就往她身体里刺进去一点,很快就有血从她唇中溢出来,“我只求你飞升之后忘了我,此去……天大地大,三界都留不住你……你的理想也算是实现了吧……”白衣人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来,脸上依然面无表情。长剑已经从女子背后透出,殷红的鲜血落入漆黑的水中,她握着剑刃的手血肉模糊,慢慢垂了下去。白衣人长叹一声:“我并不想这样,飞升之道不止这一途,你……”他捏住剑柄缓缓抽出剑刃,女子如同挂在剑上的一个破布娃娃,剑身拔出去,她没有了支撑,仰面摔到潭水中,慢慢沉了下去。就在她沉下去的瞬间,她的身体似乎挣扎了一下,目光往四周看过来。奚飞白和她的眼睛撞了个正着。那双眼睛和刚才不同,目光中不是热切的崇拜,而是无措和茫然,半天才找准了焦距,好像她之前什么都看不到一样。奚飞白呼吸一滞。他猛地掠出去,在路问妍整个沉入水潭之前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出来。一离开水面,路问妍就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浑身颤抖着死死咬住牙:“疼……疼,我好疼……”“好,好。”奚飞白抬起手臂塞进路问妍齿缝间,“乖,阿妍,松开,咬着我的手。”路问妍不肯咬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眼泪流了满脸。“你是谁?”悬于水面上的白衣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目光里没有丝毫涟漪。奚飞白抱着路问妍,掐住她的腮帮让她松开口,把自己的手腕塞进去让她咬着,才面不改色的抬起头。白衣人手里的剑上缓缓燃起一道灵光,那灵光至纯,剑身铮鸣,与潭水似乎起了某种看不见的感应,黑色的潭水沸腾起来,随即一颗一颗的水珠从水中蹦出来,丁零当啷往剑身上撞。白衣人不再理会奚飞白,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剑。黑色的水珠撞到剑身上,声音清脆,那水珠被撞碎,如同雾气一样融入到剑刃中,直到潭水平息,剑身上的灵光也消失了。白衣人放开寒剑,任它悬在自己身侧,缓缓道:“为何名?”剑身绽放出温和的光芒,一个声音回应道:“吾名,沧溟。”沧溟剑。奚飞白猛地起身,怀里抱着的路问妍猛地咬住了他的手,疼得他微微一分神。下一刻,那白衣人冷冷朝他看过来……路问妍猛地醒了。白白!!她刚要出声喊,发现自己嘴里咬着什么,赶快用手去扒拉,摸到了一截手臂,随即听到奚飞白在她身后轻轻“嘶”了一声,路问妍头疼的回想了一下自己那个荒唐的梦。她梦到了曾经在秘境里被引出的心魔,她上赶着为仲岳的命剑赋灵,居然还梦到了奚飞白……自己好像还咬了他。做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噩梦成真。她抱着奚飞白的手,悄悄摸了摸上面的牙印,决定还是继续装睡好了,眼睛还没闭上呢,奚飞白就把她往后一拖,翻身压住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干什么干什么呀!大清早的不好这样啊,她都听到鸡叫了。然而奚飞白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捏着下巴没出声,路问妍等了一会儿没感觉他亲下来,有点奇怪:“白白,怎么了?”“……没什么。”奚飞白似乎松了口气,随即才俯身下来在她唇角轻轻亲了一下,“有没有哪里疼?”“没有。”路问妍现在根本感觉不到疼,只记得在梦里好像疼了一场。阿弥陀佛,没有痛觉也挺好,感谢寒炎莲。“我,没咬伤你吧?”她摸着那牙印还挺磁实。“没事。”奚飞白轻笑了一声,“还咬吗?”“不不不……”路问妍往后缩了缩,推了推奚飞白,“起来了……”“哦。”奚飞白并没有让开,反而把她往下按了按,“你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反正是冷是热我现在是感觉不到。”她想了想,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很严谨地说,“好像也不疼。”“那我亲你呢?”奚飞白问,“有感觉吗?”路问妍睁圆了眼。这是什么品种的流氓,不要压着人说这种话,她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