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恍惚起来,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薇尔这时候才正视特里劳妮,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陷入了怎样的状态。
博纳姆先生目瞪口呆地等着特里劳妮说完,才犹豫地问道:“这是……一个预言?那是什么意思?”
但从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的特里劳妮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她对薇尔的态度比之前多了几分尊重,在向她告别后就离开了。
薇尔冲满脸疑惑的博纳姆先生摇了摇头,虽然她隐约能感觉得到那一则预言中的深意,那和外祖母去世前的遗言能够对得上。
“好吧,呃,沃夫林小姐,我其实想问问您,您外祖母巧克力蛙画片上的生卒年需要修改吗?”博纳姆先生的神情有些尴尬,“我们已经接到了一部分顾客的投诉。”
薇尔摇了摇头,“您可以告诉他们,那是关于未来的另一种可能,只是……她为了改变某些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博纳姆看着薇尔脸上晦暗的神情,隐约猜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以长辈的口吻对薇尔说道:“既然如此……我想,您更该珍重自己……”
“我明白。”1987到1997年,整整十年的时间,她至少要让自己对得住未来十年里本该延续下去的生命,然后静静等待那个契机的到来。
时间的流逝不会为任何人的意志所更改,转眼间就到了1991年的7月。
薇尔对于时间魔法的研究已经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推进到了下一个阶段,如果她愿意,已经可以通过神秘事务司里的魔法阵开启她的时间旅行了,只要她能够接受有去无回的结果。
连续四十八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后,将体力与精神力都透支完全的薇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空荡荡的沃夫林庄园,在挨上床的那一刻就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上百只猫头鹰带着信飞往了同一个麻瓜小区。
“大难不死的男孩”即将迎来他的11岁生日,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会是最棒的礼物,故事终于向薇尔展开了第一页。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来之后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身体发出的抗议,因为她被自己在这段绵长的梦里看见的故事惊呆了。
那些故事太过清晰,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薇尔几乎是立刻就断定,那是一场关于未来的预知梦,清楚到简直就像有人强行把整个故事的剧本塞进了她的脑袋里。
但她在这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谬,在她失去了所有想要珍惜的人之后,命运竟然毫不吝啬地将她幼时无数次祈求过的能力赋予了她,难道孑然一身就是她为此付出的代价吗?可是她早就已经不想要这种能力了,她只想要她所爱的人能回到她的身边。
薇尔有那么一刻想对这个预知梦置之不理,如果她真的能全然冷血无情,放任事情向既定的未来发展也不会带给她任何坏处,只是……她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更多人死去了,而且,她也想尽早终结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在这之前,她应该先去确认,那的确是场预知梦,还是她的潜意识编造的故事,虽然后者的可能微乎其微。
薇尔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去了破釜酒吧,她隐着身形坐在角落里,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身材高大的海格以及他身后看起来过得并不太好的哈利。
所有的一切就像她梦里看到的一样,在酒吧老板叫出了哈利的名字之后,这间酒吧里所有的顾客都开始争着和哈利握手,其中也包括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奎里纳斯奇洛。
薇尔不动声色地盯着奇洛头上那条紫色的头巾,头巾里发出的奇怪味道让周围的人都恨不得对他退避三舍,但薇尔知道,伏地魔的残魂现在就在他的脑袋后面,如果她现在把那条头巾弄下来……不,不行,她不能打草惊蛇。
只是,在奇洛结结巴巴地对哈利说着话,还和那个孩子握手的时候,薇尔心中还是涌起了一阵恶寒,紧接着,她又想起伏地魔不慎遗落在哈利体内的那一小片灵魂,这让她觉得更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