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幻身咒的两个人看不见彼此,也没有人出声,暧昧的气息在静谧中流转,但最终依旧止于沉默。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疯长,直到薇尔挨不住生理的疲惫,倚在书架上睡着了。
幻身咒悄然无声地解除了,雷古勒斯的目光落在身旁女孩的睡颜上,他轻轻抬起手,似乎想触碰她——在这个没有只言片语交流的夜里,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但就在即将触碰到她的一瞬间,那只手又颓然地落了下去——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
左手手臂的衣袖被轻轻捋起,露出上面狰狞可怖的血红色图案——骷髅头的嘴巴里爬出了一条蛇,老实说,这可不符合雷古勒斯的审美。
但相当荒谬的是,就在几个月之前,他还费尽心力想要得到它——因为那是得到黑魔王认可的标志,只有食死徒里的核心成员才有资格被刻上这个印记。
可直到加入食死徒后,雷古勒斯才发现,无论是黑魔王还是食死徒,和他想象中的都相差甚远,甚至让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起初他还以为那是他的错觉,或者是食死徒中上不了台面的个例,可惜并不是。
就在开学之前,他被带去参加了一次突然组织的袭击活动,被袭击的是一户麻瓜与巫师结合的家庭——一个女巫嫁给了一个麻瓜,还生下了两个孩子,这样的既视感让他想起了他那个几年前就被除名的堂姐,安多米达,他知道她和那个麻瓜巫师有了一个女儿。
食死徒们打的旗号是,清除巫师败类,维护巫师血脉的纯粹,雷古勒斯一开始并不觉得这有错,直到那群食死徒开始用钻心咒折磨那对年轻恩爱的夫妇。
而他们的孩子,被用束缚咒困在了一旁,只能被迫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在钻心咒的折磨下发出凄厉的尖叫。
大的那个孩子差不多到了要来霍格沃茨读书的年纪,大概对巫师界已经有所了解,正目眦尽裂地怒视着食死徒们;小的那个还只有六七岁,被这场景吓得嚎啕大哭,甚至隐隐有了魔力暴动的趋势。
雷古勒斯心里充斥着不安与困惑,他望向旁边的贝拉,发现她正欣赏着那两个小巫师脸上崩溃的神情,雷古勒斯忽然丧失了询问的欲望,因为他悲哀地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异类。
但是贝拉还是察觉了他的异常,在食死徒们终于折磨够那对可怜的夫妻,终于用索命咒解决了他们之后,她强硬地拉着雷古勒斯走到了那两个小巫师前,命令他对他们用索命咒。
“既然你选择了加入我们,就丢掉你被姑妈姑父养出来的怯懦。”贝拉抱着手臂站在他旁边,脱口而出的是毫不留情的讥讽,“你必须动手做些什么,才能证明你有资格得到那位大人的看重,别让其他人瞧不起你。”
那两个小巫师大概也已经明白自己接下来要遭遇什么,但刚刚目睹父母死亡的他们,心中的怒火已经烧掉了面对死亡的畏惧。
食死徒们也围了上来,以一种审视的戏谑的眼光打量着雷古勒斯。
“啧,贝拉,你弟弟跟你可一点都不像,看他,连索命咒都不敢用——”
“该不会是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软脚虾吧,哈哈哈哈!”
贝拉任由他们嘲讽自己的弟弟,有时候甚至还会接上一句:“他被我姑妈他们宠坏了。”
雷古勒斯觉得,刚刚还想问她安多米达会不会也可能遭遇现在的情况的自己傻得可笑,贝拉大概早就已经不把自己视为布莱克家的一员了,她心里只有自己在黑魔王眼中的地位。
他也明白,如果自己此刻不动手,那么之后面临的,将是食死徒们的轻视与排挤,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这是彻彻底底的谋杀,会造成灵魂的分裂——哪怕他反对巫师与麻瓜的结合,也没想过把这类人赶尽杀绝,连未满十一岁的孩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