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动了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穿过那条堆满杂物的“小巷”,从放着消失柜的位置拐过去,雷古勒斯在那个像被强酸腐蚀过的柜子旁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伊利斯,她的手里还抓着那本伏地魔的日记。
雷古勒斯急忙走上前去,把日记从伊利斯手里扯了出来——日记本看起来依然没什么异样,接着,他围着倒在地上的伊利斯转了两圈,从怀里掏出了用来和薇尔联络的笔记本。
只是,在他刚翻开笔记本准备在上面写字的时候,一股轻柔却又不容抗拒的力量将笔记本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雷古勒斯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反手之力。
刚刚还倒在地上的伊利斯已经站在了他身前,脸上还带着绝对不会在薇尔面前出现的恶劣笑容,她拿着那个笔记本随意地翻了翻,看到上面的聊天记录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刚刚还在想,你会直接粗暴地指着我的脸用一记‘清水如泉’,还是用物理手段把我弄醒。”伊利斯把笔记本放在了一边,抱着手臂说道。
雷古勒斯的视线在笔记本上停顿了一下,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手和它的距离,但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但还能说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请您将笔记本还给我,或者您自己在上面给薇尔留个口信也好。”
伊利斯的眼睛眯了起来,拉长了声音道:“我注意到你用了敬词——”
“如果我没有误解您先前的意思,您并不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给薇尔,甚至不惜用了那种法则来约束我——如您所见,我智力正常,不会对这样明显的提醒视而不见。”
“哦?说说你的猜测吧,小布莱克。”她现在看人的眼神和看路边的野花野草或者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雷古勒斯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思考合适的措辞,最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某种之前始终被我视为虚假的传说或童话中的存在——比我们现在生活的巫师界更高维度的存在。”
伊利斯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依然看着他,似乎一定要让他继续说下去。
雷古勒斯只好说出自己的猜测——这次是完完全全的猜测,毕竟巫师界的神话传说有那么多,他根本无法确定眼前这位究竟是哪位闲着无聊的神。
但是考虑到薇尔身上的一些特殊性,以及就在他们身边的“死亡圣器”,他犹豫着开了口:“我不确定您的真实身份是否是三兄弟的故事里的那位,加上薇尔曾告诉我,您似乎对北欧神话情有独钟,而据我所知,那里面恰好有一位神明,和薇尔的名字以及死神都有关系。”
“您大概不会乐意让我直接说出您的名字吧——”雷古勒斯试探道。
伊利斯脸上浮起一丝奇异的笑容,“你们巫师界明明都习惯用□□讳给自己的孩子起名了,而且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二姐的名字不是都已经被你叫了四年多了?”
这句话显然就是承认了雷古勒斯的猜测,眼前化名“伊利斯”的女巫,真实身份其实是北欧神话里命运三女神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位——斯库尔德,掌管着未来,传说里和她的两位姐姐一起,织造着命运之网,浇灌着世界之树。
而有些传说里,斯库尔德因为手中的权柄,同样被认为是死神的化身。
同时,传说里的斯库尔德脾气不太好,常常把快要完成的网撕得粉碎,抛到空中随风飘散,也因此世界上会出现许多前后矛盾的事,因为凡人的命运都在网中。
雷古勒斯不知道这位命运女神为什么会以伊利斯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也无从猜测她的用心,他此刻只想将伊利斯安然无恙的事情告诉薇尔。
发现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个笔记本上,伊利斯,或者叫她斯库尔德或许会更贴切,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起来有些严肃。
斯库尔德捡起了地上伏地魔的日记本,随意翻了翻,对雷古勒斯说道:“也许我该告诉你,因为这个东西,我不小心搞出了一些事故。”
“什么?”雷古勒斯震惊道,他可不认为单凭伏地魔的残魂能对一位真正的神造成什么伤害。
斯库尔德暂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这引发了一些连锁反应,有些事情提前了,我原本不需要这么仓促……”
她忽然往地下看了一眼,似乎那道目光能透过层层地板落到她想关注的人身上,然后忽然笑了起来,“看起来她对这个烂摊子的处理还不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