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禇璇坐在前往雍州的马车里,吹起了箫。
宁鸿渊骑着马,听出箫声中的愁绪,便调转马头,来到马车旁。
他敲了敲马车的车窗,春祺打开车窗问道:“国公,有什么事吗?”
“问问夫人要不要骑马。”
禇璇坐在马车里,早已烦躁不已,听到能骑马,立马回应道:“我骑!”
马车停下后,禇璇一出马车,就被宁鸿渊拦腰抱到了他的马背上。
“我要自己骑!”禇璇抗议道。
“两个人一起骑不好吗?”
不等禇璇反驳,宁鸿渊就骑马往前奔去。
燕南风啧啧道:“真是旁人无人的秀恩爱啊!你们也受得了?”
“习惯了!”刘一弦道。
燕南风露出嫌弃表情。
宁鸿渊的马是难得的宝马良驹,跑得自然比别的马快。
很快,就把其他人甩在了后面。
临近傍晚,宁鸿渊见其他人迟迟没有跟上来,就在雍州城外的一座凉亭停下来等人。
两人下了马,站在凉亭里往远处眺望,相比阳关,雍州富饶很多,远处雍山郁郁葱葱,田间耕作的农户,忙得不亦乐乎,俨然一幅秋日丰收图。
宁鸿渊幽幽道:“当年沈遂良兵败自裁,雍州军险些被屠,是你父亲一力保下数万将士,后来雍州军并入西北守军,才有了现在的十万西北军,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地方,以前是军营。”
这些禇璇听说过,但很难想象,眼前这千顷良田,以前竟是万马军营。
“听说,当年皇上要裁撤雍州军,是你父亲上书,将军营重地改造成良田,这里濒临雍河,经过数年的经营,才有了现在这番景象。”
不得不承认,如果禇正权没死,那么他才是最合格的君王。
明明知道雍州军是他最强的后盾,但看到柔然日趋强大,为了国家利益,他愿亲自劝说沈遂良交出兵权,合并军队巩固西北防线。
但皇上却容不下他,最终逼死了他。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是他的女儿,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疼爱我的父亲。”
宁鸿渊揽着禇璇的肩膀,看着远处淡淡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们的出身就已经决定,我们要承担比别人更多的责任。”
从五岁起,他就被留在京中为质,只是为了打消皇上的疑心,即便他不想与父母分离,但这是大势所趋,他从未怪过父母。
不是万不得已,没有哪个父母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
禇璇靠在宁鸿渊的肩头,沉默不语。
身后突然有人轻咳一声,“贫道想在这歇歇脚,不知是否打扰到二位?”
两人回过头,三人俱是一愣,还是宁鸿渊先反应过来,指着一旁的石凳道:“道长请坐!”
道长回过神,哦了一声,随后坐了下来。
亭外两个小道童停好马车,也来到亭内歇脚。
禇璇看着眼前的道长,六十出头,须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的隐士之风。
只是他那张脸,让禇璇实在无法淡定,因为他长得太像当今皇上,但眼神却温和了很多。
看着眼前的道长,禇璇多了些许亲切之感。
她行了一个道家礼,“福生无量天尊!敢问道长法号是?”
道长一怔,没想到禇璇会施道家礼,随即起身回礼道:“贫道法号凌空子!”
三人落座后,凌空子问道:“小友也对道法感兴趣?”
“我曾出家修道两年,算是道教中人。”禇璇含笑道。
凌空子笑道,“不知小友在哪个观里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