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还是要有人给你开车,真有危险,别人在也是一样的。而且,我身手也不差,年轻时练过几年。要不,我拾起来再每天重新操练?”
“练过?”
“嗯,散打。”
“什么段位?”
“青虎四段。”
“那行吧!留下也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往后若是真遇到危险,你负责保护好刘宏,安全转移并及时报警才是关键。”
见方子文终于松了口,老何喜上眉梢,又问道:“我保护刘秘书,那您呢?”
刘宏连忙接口神秘一笑,“老大可是青龙七段啊!”
“啥?”
…
市委书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罗颂站在这里,居高临下目睹了刚才发生在大门口的一幕。
“他们进来了,姓方的连车都没下,他的司机就摆平了,看来这个保安办事不力啊!”
靠坐在老板椅上的江觉正在闭目养神,淡淡道:“你怎么就不承认是他的司机有本事?”
顿了顿。
江觉继续说道:“你非要搞这种小把戏,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最终还是不可能拦住方子文入驻市委,又是何必呢?只能把大家的关系弄得僵。”
“关系僵?”
罗颂挑挑眉,说道:“江大书记,你不会还幻想咱们能和姓方的和睦相处吧?这关系注定得僵!你看安彪,是他曾经的旧部,他总不能一直屈居旧部之下,更何况他还是文阀培养的核心接班人。在这江陵,安彪之上只有两个位置,你的,我的,最后,他不管坐上哪把交椅,咱们两人中,都有一人要让让,不是吗?难不成,江书记还舍得?”
这番话倒是分析恰当,也说中了江觉哽在喉间的刺。
一时,江觉微微睁眼,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罗颂继续说道:“江陵好歹是直辖市,是西部前沿和开发中心,还是新一线的国际大都市。搞经济发展,一来效果不显著,二来又容易成为集体功劳,姓方的要脱颖而出,就得掀起内部斗争,比如整顿吏治,那可是他的看家本领啊!而且,咱们江陵还有一个很容易被人刷经验的短板,那就是当年为了让经济发展走上超高速留下的病根!”
这病根就是黑恶势力。
事实上,江觉主持江陵工作的这些年头,黑恶势力随着地方经济的大跳跃而愈发壮大,事后更是刹不住车。一开始,罗颂来到江陵时也想打黑,差点连自己一家人的小命就打没了,才逐渐靠拢江觉一步步忘记了初衷。
江觉也不是平庸之辈,之后事事都让罗颂出面立投名状,渐渐的,罗颂也彻底变成了恶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要是方子文在江陵掀起打黑风暴,江觉或许还有逃脱的机会,作为代言人的罗颂,则是万万脱不了干系。
甚至,之前好几次中央派人到江陵开展调查,那些血案背后都是罗颂点头安排下去的。
蓦然,江觉站起身。
“要来的总归是要来,方子文毕竟是文阀的人,还是劲松书记的干女婿,甚至有小道消息,他根本就是劲松书记的儿子,咱们得给予他最起码的尊重啊!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好,一会儿常委会议上安排他主管的工作,就尽量离社会稳定和治安远一些。”
闻言。
罗颂皱眉道:“他是常务副市长,又是常委,太细致的分管不合适吧?”
“你是市长,市政府那套还不是你在定。再说了,将来常委会议上,许多事还需要举手表决,只要咱们人多势众,他和安彪一样翻不起什么花样来。”
“行吧,听你的。”
罗颂显然没江觉这么乐观,仅凭陈远成和沈星先行一步调来市里就能看出方子文的棋招,公安打黑、信访治吏,这是两招阳谋。
不过,既然市委书记都这么说了,那就先走着瞧吧。
“对了!”江觉刚走到办公桌前,又停下脚步说道:“女人和小孩间的矛盾,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就不要再掺和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
罗颂点点头,上前几步,为江觉拉开了房门。
他表面恭敬答应,心头却咽不下这口气,正如江觉担心的,罗颂后继的小动作,将成为给方子文送上门的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