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方子文继续卧底机械厂。
一边假装帮房地产项目做筹备,一边寻找能作为证据的资料。
六厂还在生产,地皮在那儿。以后再做一次检测,一样能发现土壤的严重污染,可是,那只能说明不适合建住宅区,并不能证明市委市政府和机械厂的勾当。
所以,他需要找到市政府已经审批下来的相关文件。
再加上机械厂主要领导签字的,决定在六厂厂址盖商品房的计划书等,才能钉死这帮贪官污吏,让他们没有狡辩的机会。
这很难!
要接触到这些东西,除非廖正宗已经完全信任他,并器重他。
只不过。
方子文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
这才是第二站,后继还有那么多州市要去,肩上承担着省委书记和省长亲自交托的任务。
“嗐!”
长叹一口气,心想着实在不行的话,时间差不多就只好正面刚了。
午前。
却接到沈景瑜的电话,对方邀请他赏脸吃顿饭,想了想,方子文答应了下来。
“方先生,冰冰没脸见你,所以,中午就我俩。”
“好。”
挂断电话,方子文挑挑眉,心忖单独约见最好。省得再看女人间没点营养的无聊争斗,而且也方便自己向沈景瑜求证一些问题。
…
河阳会馆。
沈景瑜和徐冰冰认识,也是好几年前,沈景瑜还在接受家族集团的历练时,独力完成一笔生意,路过时,因为河阳会馆私房菜的美味而心血来潮停留了一天,继而邂逅了徐冰冰。
那时候,徐冰冰还是朵纯朴的新晋大学校花。
两人一见钟情。
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异地思念,最后确定了关系,一直携手走到了今天。
佳肴陆陆续续上桌,沈景瑜向方子文讲述着自己的情事,转而幽幽一叹,“财帛乱人心啊!冰冰可能是过上优越的生活太久了,过去的朴质渐渐被消磨,反倒更看重阶级间的差距和分别了。”
“那你呢?”
方子文呷了口茶,淡淡问道。
此刻,两人的称呼也从之前带着距离感的先生变得更为亲切
沈景瑜微微一笑,“不怕你笑话,我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反倒是见怪不怪了。这主要源于我的成长过程,爷爷奶奶也好,父母叔伯也好,都不希望我在温室中变成窝囊废,所以,当那些普通家庭挤破脑袋都想把子女送去贵族学校时,我却被送去了条件非常艰苦的地方读书。”
说着,沈景瑜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方子文别客气。
又说道:“等我毕业了,家里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我去指定的企业求职,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相当分量的商业案,并爬上某一职场阶层。”
“还好,我做到了,所以才能在沈家有点话语权。”
“就像几年前路过河阳的那次历练,我不主动告诉别人我是沈家三代的少爷,那些相处久的人也只会认为我是个自食其力、白手起家又勤奋节俭的小小商人。”
说完,沈景瑜再次轻叹一声,“相比冰冰,我倒更像个普普通通的平民。”
方子文听得很有感触。
也对沈景瑜再高看一眼,面前这位世家子弟倒是与那些网上常闹出话题的富二代大相庭径。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
沈家定然是懂得死于安乐的道理,才会这样严苛地培养家族后人。
相对应的,穷,那就可能是千秋万代了。
自己成为豪门还是嫁入豪门,都是种奋斗和追求,并不存在谁可耻。反而,有些人接触到财富后便忘了初衷,又或许是竭力想与曾经的贫穷身份划清界限,反而比有钱人看不起穷人那种偏见更过头、更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