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摇头:&ldo;说一直大门紧闭,没看见谁进进出出的。&rdo;十一娘也不头痛。是发生了什么自己的人没有发现呢?还是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呢?她叹了一口气,想到明天要和太夫人去中山侯府,叫了滨菊进来,三人一起商量明天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饰品。徐令宜回来了。十一娘忙丢下手头的事迎了出去。相比早上,徐令宜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从净房更衣出来,竟然还注意到了屋子里的变化。&ldo;暖房来换过花木了?&rdo;&ldo;是啊。&rdo;十一娘笑道,&ldo;还送了大红的木芙蓉来。&rdo;徐令宜望着炕台青花花觚里cha着的灼艳的花朵点了点头,脱鞋上了炕。十一娘亲自去沏了茶给他:&ldo;侯爷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rdo;这才刚到申正,平常回家比这要晚上半个时辰。&ldo;哦,没什么事!&rdo;徐令宜轻描淡写地道,&ldo;所以就早点回来了!&rdo;没什么事?所以早点回来了?十一娘可不相信。徐令宜可不是什么恋家的男子!可她只装不知道。笑着和他说起太夫人明天要带她去中山侯府恭贺的事来。徐令宜听着微怔:&ldo;娘怎么没跟我说?&rdo;&ldo;可能是侯爷还没有回来吧!&rdo;十一娘笑道,&ldo;我看娘的样子,好像也是临时决定的。许是想去看看热闹。&rdo;徐令宜点了点头,望着屋里的丫鬟,神色间有犹豫之色闪过。难道和早上一样,有话和自己说?十一娘思忖着,或是让帮着滨菊去收拾自己刚才没来得及放入箱笼的衣饰,或是让去看太夫人那边的饭好了没有,把屋里的人一一打发干净了。徐令宜明显地松了口气,突然没头没脑地道:&ldo;我昨天和三哥说了大半夜的话!&rdo;语气还是有些迟疑。一句话从早上憋到现在,真亏他能忍!十一娘强忍着笑意,表情认真地坐到了他的对面。徐令宜看着,表情又松懈了些。嘴角翕翕半晌,却始终没说出徐令宜的犹豫让十一娘在心里暗笑。这个转折句后面的内容,才是徐令宜今天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的重点吧?实际上他多虑了。在这种类似于&ldo;分家&rdo;、&ldo;前程&rdo;的大事面前,她可不想为徐令宜的决定背黑锅。所以不管徐令宜做什么决定她都会表现出唯喏与顺从的。&ldo;侯爷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妾身?&rdo;十一娘给台阶他下。谁知道徐令宜听了脸上竟然闪过尴尬之色。&ldo;是这样的……&rdo;他的语速有点慢,听着给人一种深思熟虑的感觉,&ldo;我们兄弟三人,我自不必说,五弟在禁卫军,三哥如果再出仕,只怕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rdo;十一娘听着灵光一闪。难道他想……&ldo;侯爷的意思是?&rdo;她的声音里不禁有了几分凝重。&ldo;我的意思是,人总不能把好处全占尽了。&rdo;徐令宜凝视着十一娘的眼睛,&ldo;待明年开春,我想辞去五军都督府都督一职,让三哥入仕。&rdo;真是很狡猾啊!十一娘实在是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辞去五军都督府都督一职,却保留了太子少师的职位,然后以三品高官换一个七品县令……不管是皇上,还是都察院,恐怕都不好说什么吧?而且还趁机把自己从万众注目的风口浪尖上拉了下来,给徐家目前这种烈火烹油境地降降温。甚至于,三爷就是看清楚了徐令宜真正的意图,如果心肠不够狠,只怕还是会感激弟弟为自己所做出的牺牲。如果因此而让三爷从此以后彻底地站在手足之情这边,那三夫人就是再蹦也蹦不出什么名堂来!一箭数雕啊!不过,他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怕自己反对?在自己的印象中,像这种事关家族荣誉与命运的事,他应该不会理会妻子的反对才是……十一娘不由朝徐令宜望去。却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探究。原来是不放心自己……火石电光中,十一娘突然明白过来。以前,元娘肯定为这些事和他起过很严重的冲突。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自己的态度!虽然有点像被迫接受考试,但至少还有个参加考试的机会!十一娘笑道:&ldo;侯爷有足痹之症,是应该好好在家里歇歇了!&rdo;徐令宜听着目光一凝。十一娘说的是实话。树大招风。她在这棵大树下乘凉,自然希望这棵树能枝繁叶茂,但更希望这棵树能风雨不倒。&ldo;我恐怕会赋闲在家。&rdo;徐令宜目光灼灼地望着十一娘,&ldo;以后只怕也再难入仕。&rdo;十一娘不由在心里微叹。不知道有多少人终身奋斗的目标是能在三十五岁或是四十岁退休,然后开始享受生活……徐令宜还不到三十岁呢!想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她心里竟然有些酸溜溜的,不无妒忌地想: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没有什么业余嗜好,就算是退休在家,也是浪费啊!神色间却不敢流露出来,只是笑得璀璨:&ldo;侯爷为家里cao劳了这么多年,如果能够赋闲在家,过些养花喂鸟的散淡日子,妾身倒觉得是件极好的事。&rdo;徐令宜没有做声,望着她的目光闪过一丝困惑。他听得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而且,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羡慕的味道。女人贤良恭顺,以丈夫为天,自然会真心维护丈夫的决定。可是羡慕……为什么会羡慕呢?而捕捉到徐令宜异样目光的十一娘却心中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