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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又是端茶，又是把包袱放在自己眼前，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十一娘就是想向他解释。是怕自己误会吧……他脸上就有了几分笑意。十一娘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的，不由怔住。就算是释然，也用不着笑啊！得想办法把这家伙的脾气摸透才行，要不然，总被牵着鼻子走，局面太被动了。她正暗下着决心，有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禀道：&ldo;侯爷，五爷来了！&rdo;&ldo;让他进来。&rdo;十一娘发现徐令宜的目光又变得凛冽起来。两兄弟的事，自己这个做嫂嫂的最好不要cha手才是。她就笑道：&ldo;我去给五叔沏杯茶去。&rdo;说着，也不待徐令宜说什么，转身撩帘而去。徐令宜知道弟弟一向怕自己，遇到了不免有几分瑟缩，他并不希望十一娘看到。不管怎样，徐令宽毕竟是个大老爷们，被妇人看到气短的样子总是不好。正想着该怎么跟她说，没想到她自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他不由暗暗点头。自己当初没有排斥这桩婚事，固然有堵住其他人嘴的意思，也未尝不与她在小院时表现的聪明、懂事、识大体有关！念头闪过，徐令宽已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徐令宜一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就想到了谆哥，本来已经平息了怒火腾地又冒了起来：&ldo;怎么回事？啊！娘先跟我说，家里属牛的都回避到西山别院，我还以为只是娘屋里和你们屋里的人。没想到各房属牛的都要避开？你知道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属牛的人？还有红灯胡同那边，你们平时家里住半个月，侯爷那边住半个月，你又知不知道老侯爷那边有多少属牛的？&rdo;他一阵劈头盖脸的，徐令宽半晌没回过神来。&ldo;你说话啊！&rdo;徐令宜看弟弟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心里更恼火，&ldo;这话是谁说的？钦天监的哪个说的？是法善和尚还是长春那个牛鼻子？&rdo;他指着门外，&ldo;你去问问长春。他不是会算吗？让他算算，算算他有多长的寿辰？&rdo;徐令宜的声音虽然称不上咆哮，但也不小，十一娘端着茶盘站在屋檐下，听得一清二楚。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徐令宜对那个叫长春的道长这么的反感！&ldo;……他说什么你们就是什么？这家里的日子还要不要过？&rdo;那边徐令宽已回过神来，忙认错：&ldo;四哥，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去跟丹阳说。&rdo;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ldo;你给我回来！&rdo;徐令宜看着他那毛毛躁躁的样子，觉得自己是白生气了。徐令宽听见哥哥喊自己，不敢走，重新折了回来，垂手立在徐令宜的面前。徐令宜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因为强压着怒意，声音比平常低沉了三分：&ldo;我也盼着你们生个大胖小子呢！这话既是钦天监说的，总是有点根据的。平时你们回来只走娘那里，我就误会是娘和你那里回避，娘问我的时候，我也就答应了。你这样去跟五弟妹说也不好，免得她误会我们出尔反尔。你去跟五弟妹商量商量，凡是属牛的都回避，只怕老侯爷那里也吵得不能安生。不如你们搬到山西别院去住。这样一来，我们或是老侯爷那边的人也可以随时去看你们。&rdo;&ldo;丹阳先前也说过这话。&rdo;徐令宽吞吞吐吐地道，&ldo;可西山在西边，主金，丹阳五行缺木，这金木相克……&rdo;说着，就望了一眼面带冷峻的徐令宜。这个弟弟，心眼全放在没用的地方了……徐令宜轻轻叹一口气，道：&ldo;你只管去跟弟妹说。她知道该怎么办的。&rdo;徐令宽一向对这个哥哥信服，&ldo;哦&rdo;了一声，小声道：&ldo;那，那我回去换衣裳了。&rdo;徐令宜摆了摆手：&ldo;快去吧！免得等会娘看不到你的人，担心你。&rdo;徐令宽应声而去。十一娘赶在徐令宽出门前避到了一旁的耳房，等他走后才端了茶进去。&ldo;咦，五叔走了吗？&rdo;徐令宜没有回答，而是道：&ldo;你要不要换件衣裳？要是不换，我们现在就过去吧！&rdo;语气里带着几份疲惫。十一娘看他脸色不好，又想着太夫人还等着人到齐了开饭，就笑着打量自己：&ldo;我瞧我这身衣裳还行。&rdo;徐令宜见她突然语带调侃，知道她定是听到自己发脾气，想调节一下气氛。可这个时候，他实在无心应酬。脸上依旧带着冷意，抬脚就出了门：&ldo;走吧！&rdo;十一娘松了口气。这场暴风雪总算是过去了！她忙将手中的茶盘给了一旁的小丫鬟，快步跟了过去。……到了太夫人那里，没想到二夫人已经到了。她穿了件半新不旧的宝蓝色杭绸褙子，乌黑的青丝绾了个纂儿。通身只有耳朵上坠了对珍珠耳坠，素雅中带着几分清贵。正坐在太夫人身边问徐嗣勤和徐嗣谕这几天的学问。不仅屋里的人都正襟危坐，就是徐嗣俭也不像刚才那样调皮，规规矩矩地站立在一旁听着。看见徐令宜和十一娘，二夫人笑着站了起来：&ldo;四弟，四弟妹。你们来了！&rdo;十一娘忙给二夫人行礼，眼角却睃着徐令宜，发现他的神态很恭敬。&ldo;二嫂！&rdo;二夫人忙回了礼。太夫人就笑道：&ldo;好了，好了，一家人不用这样客气。快坐了吧！&rdo;徐令宜就坐在了太夫人身边的太师椅上。十一娘立在了他的身后。二夫人就笑着对徐令宜道：&ldo;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学问如今小有成就，我看，得换个更鸿学的先生才是！&rdo;徐令宜笑道：&ldo;原先也想过，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就耽搁下来了。&rdo;太夫人就笑道：&ldo;这种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慢慢找就是了。&rdo;十一娘却心中一动，沉思起来。不一会儿，徐令宽夫妻到了。徐令宽神色间果然有几分沮丧，太夫人忙追问他出了什么事。徐令宽忙笑道：&ldo;没事，没事。&rdo;好歹把太夫人搪塞过去了。五夫人却似笑非笑地看了十一娘一眼。十一娘只是微微地笑。有些事，她虽然不希望发生，但发生了，也不会去回避。大家互相见过礼，笑着地说了会话，然后男一桌，女一桌，老一辈，少一辈地坐了，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回到自己院里，十一娘和徐令宜刚坐下，三位姨娘来问安。十一娘让小丫鬟请了进来。行过礼后，秦姨娘和乔莲房有些沉默地站到了一旁，文姨娘却笑盈盈地和徐令宜打招呼：&ldo;听说侯爷一早就回来了？&rdo;徐令宜&ldo;嗯&rdo;了一声，端了茶盅啜一口茶，态度不冷不热的。文姨娘不以为意，笑着和十一娘拉家常：&ldo;下午想到您这里坐坐，谁知道您却去了太夫人那里。听说打了牌，没占到上风。要不，我们几姐妹先在一起先练练？这打牌，也就是个熟能生巧的事。打得多了，自然就有精进了。也不知道明天下午姐姐有空没空？我那里有副老竹麻将，十分顺手，到时候拿来姐姐看看。要是觉得好，就留下……&rdo;十一娘笑着听她说。那秦姨娘则笑眯眯的望着文姨娘，乔莲房却是低头垂手地立在一旁。有小丫鬟来禀，说徐令宽来了。十一娘颇有些意外。这么快就有了反应……三位姨娘忙起身回避到了东间。十一娘则起身叫丫鬟给徐令宽上茶点。徐令宽客气道：&ldo;嫂嫂不用忙，我跟四哥说句话就走。&rdo;十一娘笑着退到了东间。文姨娘忙将十一娘迎到了大炕上，嘴里还絮叨道：&ldo;……五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rdo;又笑道，&ldo;不过，五爷向来豪慡，就是有什么事，只怕也不是自己的事。多半是为了别人的事来求侯爷。&rdo;十一娘只是笑着听着。没想到乔莲房突然道：&ldo;你怎么这么多的话！&rdo;文姨娘脸色微红，眼底闪过一丝愠意。秦姨娘忙笑道：&ldo;文姐姐是个热心人。乔妹妹相处久了就知道。&rdo;又主动去接了文姨娘的话，&ldo;姐姐说的有道理。五爷来，多半是为别人的事来求侯爷。&rdo;然后问十一娘，&ldo;夫人，我听文姐姐说，冬青姑娘过两天要去您金鱼巷的宅子安置几房陪房，您这边少了人手，我来帮着值夜吧！&rdo;这还是秦姨娘第一次和十一娘交流。话说的好听，语气又很柔顺。只是她不太习惯这种作派。她笑道：&ldo;你是侯爷身边的老人了，怎么好让你来值夜。再说了，我身边还有琥珀她们。再不济，还有陶妈妈。&rdo;秦姨娘忙道：&ldo;我在侯爷身边再久，长幼尊卑也不可废，我服侍夫人本是本份。夫人有事，也只管使唤就是。&rdo;她的表情很真诚。如果不是真心，那就是个演戏的高手。十一娘希望她是真心的。秦姨娘是婢女出身，生死不由自己；文姨娘看似烈火烹油，可她也只不过是家族用来攀龙附凤的牺牲品罢了，一旦她本人的利益和文家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文家未必会顾她。还有乔莲房，落入元娘的圈套固然有她的不对，可没有乔夫人的推波助澜，她未必会落入到这样的境地。包括自己在内。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未必会嫁到徐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