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兴进了房间,给陈盖倒了茶水放在桌子上,“陈叔,坐。”
“哎。”
陈盖答应了一声也坐在桌子前,但是并未喝茶水。
“陈叔,村里的人呢?你们怎么会在我家?我爹和我大哥呢?”林永兴一口直接喝了一杯茶水问道,这从出了镇子到现在,在大雪中赶了这么久的路,一滴水都没有喝过,嗓子已经要干的冒烟了。
听他这么问,陈盖苍老的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拿着袖子抹了抹眼里即将溢出的泪水,有些哽咽道,
“村长召集所有人去了祠堂,我们这些老家伙被村长和你爹安置在这里,说都在一起比较放心。”
“兴子,长平村真的没有一人生还吗?”陈盖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抬起头看着林永兴。
林永兴想起这件事脸上也露出了悲痛,“全村只剩王秀一人。”
陈盖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造孽啊!造孽啊!”
他捂着脸哭了起来,那些都是他的友人,都是他的孩子啊!
他还记得王秀,他将一条胳膊留在了战场上,是个乖巧的孩子。
那些有的还都是孩子,最小的他记得才十五六岁,那些天杀的山戎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林永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陈叔除了在村里,便是喜欢去长平村找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聊天喝茶,有些在他眼里还都是孩子,教他们一些谋生的手工活。
他看着陈盖悲痛的样子只能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等到陈盖平复好心情之后,他看着面前布满皱纹的脸庞,眼睛浑浊红肿,本来就弓着的腰似乎更弯了。
“陈叔,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林永兴有些不解地问道,现在雪下的这么大,村里通往外面的路几乎被雪封住,就是在村里行走都有些困难。
况且大多人家都在过年的时候都在家已经囤好了粮食,倒是不缺吃不缺穿,有的人家还会富余不少,所以村里人在过年这时候基本上不出门,那么这消息时怎么传到村里的呢?
“哎,是我的侄子,阿伟。”陈盖想起陈伟现在的样子便有些痛心,“他已经疯了,也不知道在长平村看见了什么,回到村里的时候嘴里一直重复着,‘都死了,人都死了’。”
“恰逢被村长遇见了,便给他请了大夫,大夫说,人是受了刺激才疯了。”
林永兴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长平村惨案的目击者。
“阿伟疯了?”
这结果倒是令人意外。
“阿伟现在在哪里?”
林永兴决定等会去看看陈伟的情况。
“在祠堂里关着。”
陈盖又说道,“兴子,你要去找阿伟吗?”
“陈叔是有什么交代吗?”林永兴点点头说道。
“我一会也跟着你去看看,阿伟的娘也在祠堂里,我怕她会受不了这打击。”
阿伟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他爹被征兵去了战场,也被留在了那里,家里只剩下这孤儿寡母的,前几年全
靠他们老两口照拂着,才不至于受欺负,阿伟也喜欢跟在他后面去长平村,还和王秀成了朋友,要是他知道了王秀还活着,应该会很开心吧。
只是阿伟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哎!
林永兴压根没想到陈伟和王秀是朋友,所以也没多问一句。
他似乎想起什么,将手伸进怀里找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