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乌更不会知道,他舍弃了多少,才将那句“喜欢”宣之于口。
——我喜欢你。
他还是失算了,算漏了凛乌。
他换来的仅是一个施舍的吻。
凛乌知道他当时有多么落魄多么难受吗?
这应该知道吧……
毕竟凛乌当时看他的眼神,是那样怜悯。
珩澈抬手摸了摸因持续工作两个时辰而红肿的唇。
他不会给凛乌第二次机会了。
纠结什么的,就此作罢。从此往后,他珩澈只会有一个目标——杀了凛乌。
珩澈挪身下榻,带着满身凛乌的气息离开长宁宫。远远瞥见将离苑那棵一直盛开的凤凰花树,大片火红挤出了将离苑的围墙,他顿住脚步,去了将离苑。
凤凰花总是开得密密麻麻,占尽枝头,整棵树远瞧着便是一团鲜红的云,时时落下两三,别有一番意境。
但珩澈却在路过荷花池台时被吸去了目光,不自觉地慢慢靠近。
很美。
他盯着粉嫩的玉荷,不知在想什么。
有两条圆润的白色小鱼从他眼下游过,从荷花底下游过。
珩澈眉头一皱。
不对。
这荷花荷叶竟并不是长在池子里面的。
他仔细一看,从上往下,茎杆接触到水面后,就没有了。
珩澈抬手探出数道灵线,只一下,便明了了——荷花是灵气所凝,灵气来自……水下的这两条鱼,还十分丰沛。这池中的石台,实则是一根浸在水中的柱子,上面有些阵法,其中一个传送阵法很新,近一两百年所成,通往泯海,且经常使用。
珩澈看着那两条小白鱼,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两条鱼不会是泯海的鱼吧?凛乌这么闲的吗?
不,小白鱼知道用灵气凝荷花,而且从未断过……
他想起关于蔽空鱼的描述……
“色白,无鳞,大可蔽空,所在水域常有无根菡萏成片盛开,清雅是极。”
他见书上没有对无根菡萏的描写,以为无根菡萏是一种无人知晓的灵材,原来……真的就是无根的菡萏吗?
所以这两条小白鱼便是“大可蔽空”的蔽空鱼?
不无可能。
毕竟凛乌是唯一一个蔽空鱼会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