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员将厉害煞!都是八九尺的块儿,膀大腰圆的坯儿,一个个努着眼、撇着嘴,披重甲,骑大马,各自手中,都拿着得意的兵刃。
金、银兄弟使得大刀,哈里兄弟用得铁矛,沙文金横一柄五股烈焰叉,沙文银持一杆劈山大铁刀,土家四个更了得,分别仗着镔铁乌油棍、铁搠狼牙榻、雌雄雁翎刀、丈二点钢矛!
这十员将一出马,端的是腾腾杀气,周围金兵往下一退,他们十个,便将孙安五人围住了。
杀虎口残关上,宗允儿一眼望见,不由一惊,连忙唤武松来看,武松纵马上关,居高临下一看,惊道:“这几位兄弟怎地在此?不好了!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纵然‘屠龙手’、‘赛张飞’勇武,也难当他十个金将!”
他话音未落,那厢十五员战将,早已杀成一团,武松一看,又是一愣!
却见孙安舞起镔铁双剑,敌住了土德彪双刀,杜壆挺起蛇矛,与土德豹蛇矛相斗,杨雄抡动朴刀,对上土得龙的铁棍,朱仝挥洒长枪,大战土德虎的狼牙榻……
至于另外六个金将,竟是一个金甲小将一人抵挡!
武松不由动了怒气:“孙安、杜壆,何时这般没担当?看那小将,同再兴、延庆也只仿佛,如何让他身处这等险境?石宝何在?你且替我指挥兵马,再兴、延庆,随我来!”
武二郎平生,眼里不揉得半粒沙子,最见不得不平,哪里肯看一个年轻小将遭受不平,当下带着杨再兴、罗延庆,愤然杀出阵来。
撒改一见,不由狂喜,他令十员猛将围攻孙安等,正是有意逼阵中主将出击,如今见果然诱出了武松,忙不迭把后手派出——
只见又是十员凶猛金将,一个个如狼似虎,围住武松三人!
哪十员将?乃是:
结摩忽、吱摩忽;
囗里布、窝里布;
贺必达、斗必利;
雪里花东、雪里花南、雪里花西、雪里花北!
罗延庆惊叫道:“不好,中计了!”
<divclass='gad2'> 武松却满不在乎,哈哈大笑:“他派一百员将来,才算我等中计,区区十人,分明是他中了我的计!”
杨再兴笑道:“哥哥,莫不是说牙疼话?”
武松摇头,低声:“为兄的岂是那般人?我们麾下不过两万余兵,虽说操练有素,应对宋兵辽兵,自然无往不利,但是他这些兵马,也是精锐无比,又倍于我军,不趁机斩他主将,纵然能胜,我军也要打没了大半不可。”
他眼神一飘,罗延庆、杨再兴望去,却见一直在后面指挥的完颜撒改,大约以为胜局已定,竟然来到了阵前!
武松急道:“速败面前战将,再兴、延庆,去救那小将,我却出其不意,去斩对方主将!”
罗延庆、杨再兴望着撒改周围兵山将海,再看武松势在必得神色,一时豪气如潮,都叫道:“谨遵哥哥将令!”
这时那十员金将已围杀上来,武二郎目绽神光,取戟在手,大喝一声:“杀!”
杨再兴、罗延庆齐声嘶吼,一条杨家枪、一条罗家枪,双双舞起,爆闪光华!
武松双戟抡起,便似平地卷起两道旋风,三个人与十员金将对撞,武松劈手一戟,结摩忽梃枪招架,喀拉一声,连枪杆、带人头,尽化两截!
斩了这员将,武松双戟不停,一招“凤翼天翔”,双戟横挥,荡开诸般兵刃,杨再兴、罗延庆双枪齐出,囗里布、斗必利惨叫落马。
随即杨、罗双枪舞起,遮蔽三人,武松左戟刺、右戟斩,吱摩忽咽喉喷血、窝里布拦腰而断。
其余五个金将,目眦欲裂,发疯般挥兵器乱打,武松三将各自招架,杨再兴觑个空,低喝一声,一枪刺翻雪里花北。
罗延庆望马背一仰,让过一刀,不待坐起,长枪蓦然斜挑,雪里花东翻于马下。
武松双戟一勾一扯,雪里花南、雪里花西只觉手中一轻,兵刃已失,正待逃跑,两条枪追魂夺命而至,齐齐落马而死。
只剩一个贺必达,见势不妙,长声怪叫,拉马便逃,武松手一扬,那口四十斤重大戟“嗡”的掷出,自金将背后掠过,飞了数丈,斜插于地。
那金将恍若未觉,依旧拉马狂奔,然而不出几步,哗啦一声,连人带马,居中裂开,尸体左右翻倒,鲜血肚肠,流淌满地。
武松大喝道:“照计而行!”纵马飞奔,沿路一侧身,拔出地上大戟,直奔撒改杀去。
杨再兴、罗延庆正要依计去救高宠,往前一看,只见高宠立马持枪,呆呆望着武松背影,扭头问他们道:“此人……便是‘活典韦’武松武二哥么?”
杨再兴“呃”的一愣,看向高宠,身边如雪花六出,躺着金眼郎郎、银眼郎郎、哈里刚、哈里强、沙文金、沙文银六具尸体。
罗延庆咽了口口水,指着武松道:“他便是武二哥!兄弟,你有这般好本事,和我等一起去杀金国主将如何!”
高宠眉毛一扬,心口怦怦跳动:啊呀,这个二哥行事,却正合我心意也。
这正是:
三虎纵横十将吞,七人搏命一人存。古来壮士谁如此?大胜归来酒尚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