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咯噔了一下,心道,固安公主真有琼瑶剧里咆哮派的特色,可别把王爷大人的火气给叫上来了!赶忙踩着小碎步挨近楚玉另一边,小声申辩道:“王爷,可别听她的,奴婢哪儿敢啊!奴婢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话说了一半,她亲近楚玉的姿态已经彻底激怒了固安公主,不假思索冲上前一把推了过去,只想一掌能拍死这个小丫头最好,不曾想楚玉已一把将泠然带到深厚,固安公主这一推,不偏不倚推在楚玉的胸口上。
在他面前说动手就动手,这一下,楚玉彻底怒了,大喝一声道:“锦衣卫何在?”
呼啦啦呼啦啦,霎时间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大堆身着黑色锦衣卫服饰,头戴大盘子黑盔的人来,好像蒙元遗留下来的风格,倒是十分帅气英武。
固安公主变了脸色,竟吓得哭了起来,尖叫道:“你要做什么?楚玉……你要做什么?”
八六为谁动心
楚玉喝道:“送公主回宫,逮果,立刻执我王印前去叱问御林军都尉,是怎么管理的皇城!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可以随意出入宫门么?”
那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应一声得令,一挥手,卫士们就围了上去。
在这皇权式微的时刻,锦衣卫们完全没有把固安公主放在眼里。
固安公主从小养尊处优,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严厉对待过她,面对一帮冷冰冰的锦衣卫,又无计可施,只是望着楚玉失声痛哭,见楚玉却连眼角也没瞧她,只好掩面奔了出去。
楚天娇站在那儿脸红一阵,青一阵,嚅嚅了半晌才道:“王兄,我是公主……公主硬拉我过来的,这就回去了……”说罢蹲了蹲身,逃也似地带着丫头跑了。
楚玉冷冷地斜着泠然,玉面上满是阴霾。
泠然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王爷,您大人有大量!”
“还不滚回房去?面壁思过三天,再给本王惹事,把你也送到刑房!”
泠然如蒙大赦,赶紧往澹怀殿走去,这样一来,观刑也免了吧?算不算因祸得福呢?楚玉凶巴巴的样子,已经见惯了,明显是雷声大雨点小,嘿嘿,她才不怕呢。
艳艳在她午睡醒后总算出现了,还没等她开口问,就连连解释:“我……我,那时候吓得晕过去了,醒来发现你已不见,吓死我了!”
好吧,胆小的人咱不怪。忽然想起默涵给的期限已经过去四天,泠然也没有心力与一个笨丫头计较,在澹怀殿窝到晚上,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各方面的消息却经由殿上的小太监一件件地传了进来:听说石大奶奶被襄王喝令跪着观刑,没看一会就直接昏了,而三夫人孙敏则吐得脸青唇白,到傍晚时分连相爷也惊动了,宣了王爷去问话。
听说惊动相爷,泠然有点怕怕,只希望那个妖孽王爷立场坚定,千万别被他老爸说上两句就换了态度。
睡了大半天,又吃了药,她已经感觉基本好得差不多,遂将多出来了十几颗“神药”包好藏在裤子下。
艳艳担心王爷回房,早早服侍她靠着,辞了出去。
泠然睡得太久,已经清醒得很,起身在楚玉房里翻腾了半天,才翻出一本《平妖传》来,剔亮了东次间的油灯,做到桌旁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神魔小说,在可阅书籍范围狭窄的时空里,也算对她的胃口了,看了一会,就渐渐习惯文中的遣词用句。
正看出点味道来,只听得窗上响起轻微的拨啄之声,好像有人在轻扣着窗棂唤她。
泠然心想那个消失了几天的清衡子又来了,站了起来。
撩开窗纱,一张美如昙花轻放的脸出现在眼前,却是红绡公子。
泠然一惊又一喜,压着声音道:“公子怎么来了?”
红绡公子轻轻一纵,已经落在房中,道:“你不欢迎么?”
“哪能呀!”她忙去关紧了房门,回头嘻嘻笑道:“公子就不怕撞上王爷?连他房里都敢来!”
“他被相爷留住,一时半会回不来。”红绡公子在房内踱了几步,似乎望了望内室楚玉的大床,青嗤道:“今日府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我还有些不信,看他竟把你留在自己〖房〗中,却叫我不得不信了。”
“公子你千万别误会……”一句话冲口而出,泠然才想起干嘛要这么解释,下面呐呐地就不知该怎么说了。
红绡淡淡一笑,似乎带点伤感,“我原也……今日来,只是想看看你病情如何了,昨日那个匹夫有没有伤到你?”
泠然笑道:“才没呢,我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红绡公子道:“那就好,我也就是来看看你,瞧见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你早些安歇吧!”
温润公子,其人如玉,说的就是红绡这样的人吧?泠然听得心头一阵感动,道:“我与公子素昧平生,不仅蒙公子搭救性命,还赠我巨金,早就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报答你了,你却还对我这么好……我……我最受不得人家对我好啦!”
红绡唇边泛起了一抹独特的笑容,“对你好你便怎样?难道要以身相许么?”
这这这……,这算是调情吧?
反应迟钝的泠然总算也体会出来,虽然早就设想过这个可能,不过总是如坠迷雾之中,不敢去相信这是真的,他美得出尘,武功卓绝,人人都说他高高在上,既然是相府的内当家,迎合他的人定也是大有人在,相府美姬成群,怎么就会看上自己呢?难道真是那什么说的,吃惯了山珍海味,倒觉得小菜清淡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