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宋河伏案苦学,试着在打草纸上推导德维特猜想,落笔艰难,抓耳挠腮。
打草纸上写满断断续续的步骤,各种方向都尝试了,却全部无疾而终。
【令M是一个流形,一个哈密顿量是余切丛T*M上的一个光滑函数G,令G依赖于时间……】
【辛形式δ的非退化性诱导向量场D和微分形式Ω之间的双射……】
【为降低方程R2的自由度,采用守恒量进一步约化对应的哈密顿方程……】
哼哧哼哧写了半天,回头一看,宋河简直想吐,这都写了些什么?
一想到未来几年,都得在这种难受状态中苦苦敲击德维特猜想的山门,以水滴石穿的精神把厚重的山门敲裂,他突然对数学感到生理性不适。
硬解没思路的数学题,不是酷刑,胜似酷刑!
桌上手机震动,连震,夏万三发起的视频通话。
宋河愣了一下,今天不是公司月例会的时间啊?
接通,三个学生的脸顿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宋河用手机敲了一下电脑,把视频挪到电脑大屏上。
“怎么愁眉苦脸的?”宋河发现学生们表情不对。
“老师您看这个。”夏万三举起一只塑料瓶。
瓶子里放了几片菜叶,菜叶上的孔比海绵宝宝身上的洞还多,几只红豆大的小黑虫正在瓶里蹦来跳去,咬住菜叶猛炫,并在瓶身拉出翠绿色的排泄物。
“虫子?”宋河猜到了,“菜地生虫了?很正常啊,打打药就好了嘛!”
“老师我再给你发个视频。”夏万三脸色苍白。
宋河手机一震,收到三分钟的短视频。
视频拍摄点是车内,透过车窗能看到前车盖上一堆黑乎乎的虫子,水淋淋地纠缠在一起,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一架无人机低空掠过,朝着车前盖喷射淡白色的液体,虫子们挣扎得更剧烈了,但迟迟没有死掉的迹象,生命力顽强得吓人。
“两小时前,我带着中东商团去参观珍珠粟试验田,突然遇到虫潮!”夏万三叹道,“规模大的离谱,保守估计得有十几万只虫子,我赶紧叫了无人机打药,竟然打不死,农药浇在虫子身上,跟浇水一样。”
“场面像那种不管用的杀虫剂喷苍蝇,苍蝇只会挣扎片刻,然后再飞起来。”凌奕奕在一旁道,“我们打了十几种药,明明都是国际市场上常用的农药,之前在田里打虫也完全有效,今天突然失效了!”
“这么凶?”宋河眼皮一跳,“什么虫子?”
“不知道,认不出来,我们找公司的农学专家看了,没见过。”夏万三道。
“拍个特写照片我认认,你们雇的农学专家太不靠谱了。”宋河轻松道,“我分分钟给你们认出来是什么品种,对症下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