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们……”卫律犹豫的看了看单于,吞吞吐吐的说:“还是降了吧。”“降?”单于皱起了眉头。“眼下投降,还能保全实力。如果血战后再降,单于……”卫律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单于木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象块石头。“大王,不能降,我们现在就回头,击杀那两万汉人骑兵,只要打败了他们,那些汉人步卒还能凭两条腿追上我们四条腿的马吗?”一个年轻的小帅面红耳赤的大声的叫道。“单于??”胡图低声叫道:“我们可以不过河,我们转向东去,让汉人扑个空。”单于眼前一亮,顿时恍然大悟。他潜意识里有个误区,想要回到北海,就要向北,就要度过安侯河、郅支水,可是如果折向东,那里就没有河了,虽然路程远了很多,却可以跳出汉人的包围。汉人的步卒是跟不上骑兵的,能赶上来的就只有后面的两万骑兵。四万对两万,不敢说大胜,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正文最后一战(大结局)徐自为接到匈奴人忽然转向的消息,稍微思考了一下,立即下令紧追不舍。现在希望步卒能够截住匈奴人的希望已经落空了,只能用他手里的这两万骑兵来与匈奴人决战。他虽然有些遗憾,却并不懊丧,相反,他充满了斗志,他有足够的信心凭借着手上的两万人重创匈奴人甚至击杀单于。“追!”两万骑兵跟着转向,尾随着匈奴人追了下去。匈奴人沿着安侯河向东跑了半天,终于将汉军步卒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单于松了一口气,开始考虑反击紧追不放的两万汉人骑兵。他放缓了脚步,选择了一个利于起冲锋的地形,摆开了阵势,坐等汉军前来送死。汉军和匈奴人相差半个时辰的路程,在等汉人赶来的这段时间里,匈奴人正好缓口气,吃点东西补充一下面力。出乎单于的意外,汉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斥候送来的消息说,汉军听说匈奴人停住了脚步,他们也停住了,就在二十里以外。匈奴人在休息,他们也在休息,仿佛他们跑了这半天,并不是来追击的。单于大为恼怒,却又无可奈何。汉军缀在后面,却不轻易出击,他想伏击汉军的计划全部落空了。是继续跑路,还是回头迎上去?单于十分犹豫。那些部落小帅们也意见不统一,有的人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跑得越远越安全,反正汉人只有两万人,他们也不敢迎上来,他们想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吧,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不安全。有的人则说,如果任由汉军在后面跟着,就象身后跟了一条狼,时刻不能安心,要防备着他们扑上来咬一口。与其提心吊胆的跑路,不如反过来一口吞下汉军,反正汉军的兵力只有匈奴人的一半,步卒又远在二三百里以外,根本不可能追上来。更重要的是,他们走得太匆忙,没有多少粮草,被汉人跟的时间长了,军心会乱,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单于无所适从,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取了个折衷的办法,再往前跑两个时辰,然后休息。汉军如果不跟了,那当然最好,汉军如果还跟着不放,那就回军击杀他们。到时候看战果如何,再决定是否回击汉军的步卒。众人没有异议,继续向前。徐自为久经沙场,和匈奴人打了十几年的仗,极有分寸。他知道凭着手里的这两万骑兵要和匈奴人死嗑,虽然有装备的优势,但是并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一面保持着对匈奴人的压力,让他们亡命奔逃,一方面派出斥候寻找卫风大军的踪影,如果能够找到卫风的大军,那么汉军就可以占尽优势,他不仅可以立功,而且可以尽可能的保全麾下将士的性命。可惜的是,派出去打探卫风大军消息的斥候一直没有回来。第二天下午,匈奴人已经接近了安条侯和郅居水的交流处,再往前走,他们就可以折向北,徐自为期望的和卫风大军碰头的希望基本落空了。徐自为失望之下,决定不在等待,当即下达了全力出击的命令。长戟如林的两万汉军加快了脚步,杀气腾腾的朝着匈奴人追了过去。单于听说汉军加追了上来,心头大喜,立刻命令大军转向,痛击汉军。六万大军随即在草原上展开了惨烈的厮杀。汉军虽然人数较少,但是气势并不弱,他们手持长戟,号呼酣战,徐自为率领亲卫营冲杀在最前面。主将出战,汉军气势如虹,两万人如同一柄锋利的长戟,势不可挡的杀入了匈奴人的大阵,他们紧握手中的长戟,纵马奔驰,肆意杀戮。匈奴人虽然在装备上吃了亏,可是他们死战不退,几个月来他们被汉军逼得窝在北海不敢动弹,这几天攻城又是久攻不下,最后还被两万汉人追着??打,许多匈奴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终于找到了机会,他们焉能放过。在单于的指挥下,四万多匈奴人以排山倒海之势迎了上来,使出浑身的力气和汉人血战。万马奔腾,杀声震天。徐自为的亲卫营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身材高大,武艺精湛,他们簇拥着徐自为如同锋利的箭矢,在匈奴人的大阵里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当者即溃。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撕开了匈奴人的围堵,将匈奴人企图击杀汉军主将的梦想击得粉碎。汉军在他们的引领下,始终抱成团,如同矫健的黑龙,势如破竹。单于见自己的大军在汉军的冲击下,并没有显示出优势兵力应有的局面,勃然大怒,带着自己的精锐亲自冲杀了上来。他的亲卫营比起那些小部落的战斗力要高出好大一截,徐自为和他的亲卫营仿佛撞上了铁板,立刻感受到了压力。“杀!”徐自为白须飞舞,目眦欲裂,怒声大吼。手中的长戟在不知刺穿了多少匈奴人的??膛之后已经折断了,他旋风般的挥动着手中的战刀,带起一篷篷的血雾。“击杀这个汉狗??”单于死死的盯着勇不可挡的徐自为,大声吼道。“杀!”徐自为仿佛听到了单于的吼声,他不屑的扫了一眼单于,手起刀落,将一个冲到面前的匈奴人斩于刀下,然后冲着单于比划了一个手势。单于气得七窍生烟,连声吼叫着带着亲卫营冲了上来。徐自为被匈奴人拦住了,整个汉军随即也陷入了苦战,双方的度都降了下来,由骑兵冲锋变成了混战。他们并不畏惧,各自结成小阵,长刀盾牌在外,长戟在内,弓箭手在最里面,肆意放箭射杀外面的匈奴人。匈奴人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出不成声的嘶吼,前仆后继的杀上前来。箭矢飞驰,杀声震耳。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血战,汉军在重击了匈奴人之后,兵力不足的劣势逐渐显示了出来,单于在挡住徐自为的攻势之后,慢慢的夺回了主动权,他指挥着大军将汉军团团围住,分割开来,然后予以击杀。汉军虽然被包围了,但是他们并不惊慌,依然有条不紊的组成阵势。而在结阵步战这方面,匈奴人并不具备什么优势,他们虽然人多,但是每击破一个汉人的阵势,总要付出比汉军更多的代价。单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果这么打下去,纵使能够击杀徐自为,可是匈奴人也将死伤殆尽,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传令丁零王,组织骑兵冲击!”单于对卫律下达了命令。卫律一直在犹豫,虽然目前战场上的形势匈奴人略占了上风,但是这里只是汉人兵力的一部分,却是匈奴人的最后力量。打败了徐自为,并不代表击败了汉人,卫风的主力虽然还没有出现,但他迟早会出现的。卫律的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悸动,似乎卫风的大军就隐在不远的地方,就象狼群在偷窥羊群一样。在这种心理下,他下意识的放缓了攻击的度,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