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莫听了李陵的分析,总算放了心,他自我解嘲的笑了:“但愿如此才好。不瞒左校王说,这一路上可把我愁坏了。”“大王早点休息吧,苦战了一天,将士们都疲惫了。”李陵笑着说:“我来断后,大王大可放心睡个好觉。明天开始,我们还有四五天的路要赶呢。”李陵这么一说,昆莫也觉得疲乏起来,打了大半天的仗,又跑了大半夜,他确实累了。他张开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就辛苦左校王了,等单于的赏赐下来,我一定不会亏待左校王。”姑衍山单于庭。狐鹿姑单于背着双手,锁着眉头走进了后帐,大阏氏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接过单于身上的大氅,扶着他坐下,一边让人准备酒肉,一边示意两个漂亮的??上前服侍。单于半靠在一个??的身上,将双腿搁到另一个??的腿上,皱着眉头对大阏氏叹了口气:“只有到了这里,才算是耳根清净了些。”大阏氏虽然心里对单于在烦些什么知道得一清二楚,却装作不知,伸出细嫩的手,拿起一把小银刀,割开一块最鲜美的羊肉送到单于的嘴边:“单于,又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吗?”单于张开大嘴,从大阏氏手中的刀尖上啃下羊肉,细细的嚼着,一边摇头说道:“为难的事多了。铁托中了乌桓人和汉人的埋伏,大败而回,可是他却不到我这儿来把事情说清楚,反倒跑到达林那儿去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到铁托,单于既失望,又恼火,不由得捏起拳头,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没想到一拳捶在捶腿的那个??粉拳上,顿时把那个??捶得花容失色,眼中含着泪,却又不敢哭出声来,更不敢甩手表示疼痛,只得紧紧的咬着牙,强忍着疼痛,继续给单于捶腿。“想必是打了败仗,不好意思见单于了吧。”大阏氏低着头,细心的割着肉,有意无意的说道:“左大都尉一直被人称之为我匈奴人里难得的贤人,怎么会打败仗呢。再说了,他打败了,逃回来了,左贤王他们没有了粮草、牛羊,那可怎么办?”“我也这正愁这件事呢。”单于不快的说道,他十分担心左贤王昆莫,毕竟那是他的儿子,是他指定的下一任单于,如果因为铁托的败亡而让昆莫有了损伤,他一定不会放过铁托的,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行,何况他们还不是一个母亲呢。更让单于恼火的是,铁托不来单于庭,却去找达林,这显然是生怕单于责怪他,找达林做靠山去了。达林是他的同母兄,说到底,他还是信任达林过信任他这个单于。这让单于感到一种被人轻视的愤怒,下意识的对铁托打败仗的事情,也有些恼火起来。坏事总是接二连三来的,铁托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左贤王的消息还没有到,右贤王那里又来了坏消息。右贤王带先和右谷蠡王攻打受降城失利,损失了一万多人,打了败仗回来了。但是他们把战败的原因推到了左贤王昆莫的头上,带先说,他眼看就要拿下受降城,生擒汉人的将军徐自为的时候,本该和左贤王昆莫作战的汉人骑兵突然出现他的身后,打乱了他的作战计划,白白损失了一万多人,却一无所获。他要求单于补偿他的损失,要不然,他现在就回燕然山去,以后也不听单于的号令了。更让单于难堪的还在后面,带先说,他怀疑左校王李陵和汉人有勾搭,李陵的女儿莫里娅曾经在汉人的大营里呆过几天,而汉人放着左路的大军不去攻击,却长途奔袭,赶到受降城下,这里面显然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带先要求单于彻查这件事,并提醒单于,汉人的降将毕竟是汉人,不应该重用他们,让他们比匈奴人还富贵。单于勃然大怒,李陵是他信任的人,也是他特意留给昆莫的师傅,带先虽然没有提及到昆莫,但是李陵是和昆莫在一起的,他说李陵和汉人有勾接,就等于说昆莫和汉人有勾接,要不就是说昆莫是笨蛋,被李陵蒙骗了还不知情。而他单于,当然也就是一个大笨蛋了。单于十分不高兴,他对带先说,这件事情很严重,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一切等昆莫他们回来再说。如果昆莫或者李陵真和汉人有勾接,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左右两路大军先后失利,昆莫虽然还没有回来,但是他没有了辎重,显然不可能再和汉人大战,能安全的回来已经是意外之喜。战局进展的不顺利,让单于十分苦恼。本来就是因为过冬的物资不足才去打仗的,现在倒好,什么都没抢着,反倒被汉人抢走了不少牛羊。自从漠北大战以来,这是商人的作用单于大骂了两句,起身欲走,走到帐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他嘿嘿冷笑了两声,又重新坐了回来,将大阏氏搂入怀中,一边享受着她??前的粉嫩,一边意犹未尽的说道:“阏氏,你说的有道理,这帮狗东西看来是串通好了来找我的麻烦。哼哼哼……想必是跟前一阵子的谣言有关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哪些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