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秋池也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待在傅向隅身边,他好像也没法帮他什么,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他只能猜到傅向隅突然的反常大概是因为研究院里的那个男人、他的母亲。如果冷昭真的用那瓶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傅霽一定很快就会查到傅向隅身上。
盛怒之下,两个人一定会迅速撕破脸。
秋池不说话,只是担忧地看向他。
傅向隅知道他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他托着秋池的后脑勺,低头吻了吻他眉头那颗小痣,然后说:「没事的。」
「我手里的东西足够让他身败名裂,如果他连名誉都不在乎了,我会马上逃跑的。」
「我肯定会惜命。」
秋池一低头,额头抵向他的脖颈,过了很久,才小声地说:「你要说话算话……」
「我们可以去国外,去乡下农场,过那种很累很普通的生活也可以,」秋池说,「其实读研也没有什么用,我现在没有那么想要学歷了。我只想我们在一起。」
傅向隅很轻地说了声「好」。
正月十五,元宵节。
今天是他弟弟的忌日。他记得冷葳从小就很怕黑,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小时候连电梯和轿车都不敢坐,直到后来长大了才稍微好一些。
冷葳出事以后,冷昭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弟弟那么胆小的一个人,怎么敢一个人在车里睡着呢?
虽然冷昭並没有表现得像他的父母那样,哭叫到声嘶力竭,但全家人都知道,他是最疼爱他弟弟冷葳的。
可他逼迫自己压下了那些悲慟,冷静地去找律师、找证据,动用一切他们家能找到的关係和资源,要不是那个「贱人」早就被警方控制住了,他甚至想要亲自动手弄死凶手,让他不得好死。
他站在窗前,看着雪,看着楼下车里走出来的那个中年alpha。傅霽穿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手里依然抱着花束,微笑着望向他。
冷葳如果在天有灵,看见他被这个真正的凶手骗的团团转,甚至还用他「捐献」的生殖腔,怀上了这个人的孩子,大概会急得掉眼泪吧。
门锁被打开了,冷昭看见那个男人走了进来。
「给你带了点汤圆,」傅霽说,「家里阿姨自己做的,一会儿煮好了我们一起吃。」
冷昭接过他怀里的花,他的表情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一样,因此傅霽並没有生出任何的警惕心。
只有在冷昭这里的时候,他才是完全放松的状態。
他去厨房洗了手,然后把带来的保鲜盒打开,圆滚滚的汤圆落进水里,清澈的水变得浑白。
傅霽正想转过去看看冷昭在做什么,可一偏头,却猛然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几乎紧贴着自己的后背。
冷昭鲜少和他这样亲近,傅霽愣了一下,然后这个年轻的alpha忽然主动吻了上来。
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他都得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年轻了。年轻时他所追求的感官刺激、汹涌的情|欲,如今都已经淡化了,那种刺激对於他来说,就像是手中的权利一般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