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带上,没准儿半路上就要落雨。”
昭蘅乖巧地掉过头来,到杂物间里找出她的所以和斗笠便出门去了。
昭蘅到赁车行租了一辆牛车回薛家村。
天上哑雷阵阵,她和车夫一起坐在车头,车夫主动同她搭话:“小姑娘怎么一个人赶路?是要去哪里?”
昭蘅不喜欢跟陌生人闲聊,没有搭理他的话头,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张大饼嚼着。她没吃晌午饭,干硬的大饼哽得她眼泪汪汪。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独自赶路,看上去有些可怜,车夫便顺手递上自己的水囊。
昭蘅扫了一眼,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谢谢,我不渴。”
车夫见她年纪虽小,却警觉得很,便不再说什么,扯着缰绳专心赶路。
昭蘅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见他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思,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下。
到了村口,她就让车夫将她放下,独自进山。
那棵罗汉树不在深山里,那里的路她捡蘑菇也经常去过,所以她也没去叫李叔,独自往山里去了。
走到半道,酝酿许久的雨伴随着隐约的雷声,终于倾泻而下。雷鸣在她头顶发出嘶吼,山林里的树叶被风吹得呜咽作响,像是百鬼哭咽,让人不寒而栗。
昭蘅缩了缩脖子,把蓑衣的草绳扯紧,一面用柴刀拨开那些枝叶交错的荆棘,一面摸索着朝着记忆中罗汉树的方向靠近。
豆大的雨滴从密叶间漏下,顺着斗笠边缘连成长串往下坠落。她顾不得满脸都是水珠,抬手重重抹了一把,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罗汉树下,她用开路的柴刀撅了一大把树根,用油纸包着放进背篓里,正要往回走,突然踩到一根枯枝,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山坡底下滑倒。
安府。
盈雀把兰花都搬进了回廊下,就到厨房做昭蘅想吃的糖糕。想着春雨一下往往就是好几天,她去不了菜园子,只能留在屋中写字,怕她无聊,又给她做了一些花生酥吃着解闷。
可等她做完糖糕和花生酥,昭蘅还没有回来。
雨点从天上打下来。
盈雀撑着伞去园子里找她,可找了一圈还是没见到人。问了守园的丫鬟婆子,也都说没见她往这边来过。
盈雀眼前一黑,忙冒着雨往晏山居赶去。
李文简的身体本来恢复得差不多,可一天夜里几只小野猫钻进他的院子,蹲在矮墙上嗷嗷了大半夜,他被吵得睡不着,起来赶野猫时受了风寒,染了咳嗽的症状,每日里咳个不停。
他服了药正要打算小憩一会儿,忽听牧归禀报盈雀来了。知道定是昭蘅有什么事,他起身披上衣裳走出房间。
盈雀心急如焚,跌跌撞撞跑到李文简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公子,阿蘅姑娘不见了。”
李文简闻言立时让牧归带人到处去找,不多时,角门的小厮来报,昭蘅不到午时穿着蓑衣斗笠出府去了。
盈雀急得
快哭了:“她跟我说要去菜园子里盖昨天种的青豆,怎么会悄悄出府?”
李文简抬眼看向大雨倾盆的天,他皱了皱眉,问:“她走之前,可说了什么?”
“没有。”盈雀说:“她原本在写字,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说要去看她的菜园子,我当时在搬院子里的兰花,就让她等我一会儿我陪她一起去,可她说想吃糖糕,让我给她做点糖糕,一会儿就回来。”
盈雀后悔不迭:“早知道说什么也让她等我一起。”
“在她走之前,可发生了什么?”李文简又问,“你慢慢讲给我听。”
昭蘅跟别的孩子不同,她早早就懂事,不会任性地说走就走。
盈雀吸了吸鼻子,把早上起来后所有的事情都仔细回忆了一遍,包括在院子里搬花时碰到春喜的事。
李文简眉头蹙得更深,他喉咙忽然又涌起一阵痒意,抬手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
牧归见状劝道:“公子,您还病着,先进去歇一歇吧,我带人继续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