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允无声吸一口气,撑起身?体?,疲倦地说:“妾该回去了,不然帝子殿下会起疑的。小殿下,您答应妾的,可不能食言呢。”
柏琰也坐起身?,理了理已滑落腰间?的月白色浴袍,道:“小嫂便自己离去吧,我不送了。”
尔允就地向他施了一礼,这?方爬起来,离开这?间?浴室。
破虏将?军和他麾下的将?士们,早已经离开这?里;兰台其他的史官,也大部分散落在各处,不见人影。
尔允招来云,就这?样离开兰台,也再没有人阻拦在她回西宫的路上了。
夕阳散去,天际被夜色吞没。
明月像是巨大的银盘,穿梭在层峦叠嶂般的云海中。
大理石打造的白色兰台,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个迷离而?崔巍的梦境世界。
那朦胧的月光,照在雕梁绮户上。当?柏琰侧过头,透过四瓣花形状的窗棱看到月色时,那种暧昧的颜色,让他忽然想到今日吻过尔允后,她抬起身?来时,殷红如血的唇角,那一缕银色的拉丝。
这?画面浮于脑海间?,不受控制。柏琰闭了闭目,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公?文放下。
看了许久的公?文,只觉一切索然无味,不想再看了。
凌华殿中点?着数百支蜡烛,他们被放置在如桂树般的白水晶烛台上,每个烛台上托着一支淡黄色的蜡烛。
银烛树前长似昼,露桃花里不知秋。
柏琰披着件艾绿色的暗纹云锦大袖披风,长发未梳,坐在桌案前,手中还虚虚握着被他放下的公?文,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这?时,凌华殿门被敲响。
是破虏将?军来了。
破虏将?军身?披金色铠甲,踏入殿中,一扬披风,恭恭敬敬向柏琰行跪礼,“殿下唤末将?来,是所?为何事??”
柏琰松开公?文,望着破虏将?军,说:“西宫的明侧妃,你不必再追查她了。”
破虏将?军吃惊地一抬头,本来关于尔允这?事?,他就准备明日早早过来,汇报给柏琰的,却没想到柏琰夤夜叫他来,竟也是说此事?。
破虏将?军道:“殿下,末将?正准备与您说,末将?怀疑明侧妃就是司徒尔允公?主。司南明显对她反应有异。”
柏琰只淡淡地说:“她不是尔允公?主。”
破虏将?军怔了一下,疑惑道:“殿下,您是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