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废太子”三字,更不?该是加诸他?身上?的!
她没有与柏琰争论这个,而是继续说道:“白晚央是我们阴司冥界的人,我与她是好姐妹。我想弄清她是怎么死的,所以我进了西?宫。还请殿下能行个方?便,别再让破虏将军他?们追着妾了。妾是真的只是想为自己已故的姐妹做点事情,并?没有恶意!”
“抬起头。”柏琰道。
尔允这便抬起头,她仍跪坐在?潮湿的大理石地砖上?,仰着脸,看?着柏琰。她很紧张,一颗心此刻重重地跳着,自己都能清晰地听到那跳动声是多么厚重又尖锐。
她必须要在?这场与柏琰的交涉中成功,才能谋取到一线生机!
柏琰向前几步,来到尔允的身前。尔允看?着他?缓缓低下身来,单膝叩地,与自己平视。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穿透般。
“小嫂,你自入西?宫以来,将西?宫弄成那样,搅得皇兄与皇嫂离心,唆使他?们反目成仇,这算没有恶意?”
原来她在?西?宫里做的一切,柏琰都知?道……尔允的脊背,一寸一寸从下到上?宛如冻住,她不?禁颤栗了一下,面?上?却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央求模样,添三分媚色,如撒娇般:“殿下知?道的可真多。”
她话锋一转:“那殿下和兰台知?道,先后贞葭与昙清太子是怎么死的吗?知?道我姐妹白晚央是怎么死的吗?还请殿下告知?我。”
柏琰面?无波澜地说道:“先后是冥想时走火入魔而亡,废太子昙清与你的姐妹白晚央,俱死于镇压叛乱的军将手中,小嫂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不?信。”尔允眼角染了一抹狠色,她忽然诡秘地一笑,倾身向前,趴在?柏琰的肩膀上?,偏过头附在?他?耳边,如吟唱般低语,“殿下,妾想问您一件事,若现在?上?界的诸神中,有人是潜藏的魔族余孽,您管是不?管?”
柏琰也偏过头,凝视着尔允:“若是魔族,自然要揪出来。”
尔允眼角的狠色更深,她的声音也更加的像是在?蛊惑:“殿下,妾已经摸到些苗头了。您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查到的东西?告诉您。就当是我为兰台做事。兰台不?就是以溯本清源、记录真实而存在?的吗?作?为交换,您让破虏将军他?们别打扰我,让我能全心地去做这些事,您觉得怎么样?”
柏琰唇角勾了勾,也低沉下声音。他?几乎要贴上?尔允的脸,亦是在?她的耳旁,喑哑地低语:“小嫂,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破虏将军他?们找的是阴司冥界的司徒尔允公主,为什么会找上?你,不?解释一下吗?”
尔允的手在?柏琰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攥起,指甲快要扎到手心中,她艳烈地笑着喃喃道:“这我怎么知?道?就看?破虏将军拿着一个司南,就朝我这边追。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呢,那司南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父皇赐下的,专为搜索之用的法宝。”柏琰说,“破虏将军以司徒尔允公主的一根头发为引,命司南寻找这头发的主人。所以,小嫂,为什么他?会盯上?你呢?”
尔允倒吸一口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当日尔允公主被逮捕去葬魂崖,我与她有短暂的接触,竟是沾染她的气息,才会让破虏将军误会。”
尔允双手缠住柏琰的手臂,撒娇般地晃了晃,委屈道:“殿下慧眼,我是桃仙,连进西?宫都只能以妾室身份进去,如此卑微。我倒希望自己能是个公主呢,这样就不?用做小伏低去调查我姐妹死掉的事,还得去伺候帝子殿下……”
她说到这里,眼波流转,勾起一道极是魅惑的笑容:“好在?帝子殿下喜欢妾这样的,就说了,各花入各眼,男人啊,到底还是喜欢漂亮的、骚的。殿下,您不?也是吗?”
说完,尔允又松开柏琰的手臂,重新趴回到他?肩头。
柏琰始终是那样稳如泰山,他?看?着这如蛇一样缠着他?的女人,忽然笑道:“好,我答应你。”
尔允心里一提。
“你随便查,查出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兰台需要真相。”柏琰道,接着嗓音一低,那喑哑的笑勾人心魄,说不?清是像神还是像魔。他?冲着尔允的耳洞,说出的话伴随着炽热的吐息,钻进去:“破虏将军那边,我会与他?说,让他?们不?再打搅你。”
尔允被他?钻入耳中的吐息,催得浑身一颤栗。太危险,又太暧昧,就像是把她当做一个可爱的猎物,舍不?得吃她,反倒给她施舍,满足她。
“如此,小嫂可满意了?”
“多谢殿下。”尔允甜甜地笑了,不?论怎样,她赌赢了。这在?钢丝上?行走的路,她能继续走下去了。
柏琰却道:“光说一句谢就了事?”
尔允喃喃:“殿下……”
柏琰道:“小嫂想想该怎么谢我。”
尔允笑得勾魂摄魄:“那要看?殿下您想要什么。”
男人粗粝的手指,轻轻扳起她的脸,迫使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他?尽收眼底。
柏琰端详着这张艳尘绝世的脸,笑道:“小嫂打搅我沐浴了,我想要小嫂,陪我共浴。”
尔允的睫毛颤了颤,她像是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瞧着柏琰。一张完美?的假面?下,是一颗险些被惊得飞到九霄云外?的心。
柏琰又一笑:“罢了,和你开玩笑的。”
他?放开尔允的脸,轻轻推开她的身子,站起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