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允这一下力?气?极大,差点把余娇容的手腕给掰折。
余娇容疼得,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腕,趔趄了两步。侍女们赶紧一拥而上,扶住余娇容。
余娇容疼得直抽泣,脸色发白,她几乎是如爆破般地低吼:“明惜水!”
尔允朝前一步,逼到余娇容身前,她眼中射出的锐利,让余娇容在?这一刻反而感到一种?颤栗。
余娇容抖了一下身子,本能的又向侍女们怀里缩了缩,脸色更白,瞪着尔允,不服气?到极点。
尔允像是一条细小的毒蛇那样?,轻轻吐着蛇信子,她的低吟声,带着笑意,撕扯着余娇容的耳朵:“帝子妃娘娘,妾如今是侧妃,不比你低太?多。最?重要的是,母后有多偏心?妾,您是亲眼看着的。您是想妾让母后来做主吗?”
“你……”余娇容的肺都快要炸了,抬手指向尔允的面?颊。尔允却已?经错身而过,余娇容的指甲挨都没挨到她。
尔允走到余娇容侧后方?,又回过头来。余娇容也气?恼地回头,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
尔允当即织了个梦,让在?场的所有侍女,都听不见两人说的话。
随即尔允朝余娇容,挑衅似的笑了笑,说:“帝子妃娘娘也不想想,若是母后不逼着殿下纳侧妃妾室,或是殿下真愿意为了你,守住自己,又还有妾什么事?如今这般,就算妾没进西宫,也会有别的人进来,夺走殿下宠爱的。您最?该恨的,是母后和殿下。其实妾在?嫁起来之前,还很害怕会独守空房,却原来,殿下对您的爱也不过如此,您说,殿下对得起您吗?”
余娇容霎时面?色惨白,嗡着嘴唇,半晌却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其实她的心?里也已?经这样?想了,从那晚上天后的生辰宴回来,她看着柏誉随明惜水去桃花坞,而没有追过来哄她,那时余娇容就已?经开?始更加痛恨天后,也恨起柏誉了。
是柏誉说,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是柏誉说,他只爱他一个女人,也只会碰她一个的。
更是柏誉说,哪怕她被关进极寒之渊,也一定要等着他来,带她出去。他一定会救她出去的,一定会夫妻重聚。
都是柏誉说的。
可现?在?,把这一切毁掉的人里头,柏誉也是其中一个。
看着余娇容在?自己的引诱下,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思考,情绪也被自己带去了希望的方?向,尔允继续不动?声色地引导着她的情绪:“男人啊,就是这样?,无论他对你有怎样?的爱,一旦遇到些厉害的诱惑,那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就都成笑话了。”
“所以,帝子妃娘娘,”尔允轻轻地呢喃着,就像是妖魅在?引诱着深陷入感情挫折中的女人,“我要是你,便不再奢求他的爱了。相反,他如此伤害背叛我,我又怎么能轻饶他呢?既然违背了誓言,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您说是不是?”
从余娇容的表情看,她本身就已?经动?摇,再当尔允说到“不能轻饶”“付出代价”这样?的字眼,余娇容眼中颤抖的光晕中,渐渐多出一种?阴暗的东西,那是狠毒的报复的颜色。
很好,她动?了要报复柏誉的心?思了,尔允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余娇容要怎么对柏誉,亮出她的第一刀。
他们终究要失去所有,要身败名裂,要反目成仇,这才?是尔允要的。
尔允说到这里,见好就收,她向余娇容福了福身,说:“哎,妾刚刚一下子代入进您的角色里,不禁为您难过,乱讲了几句,帝子妃娘娘可别放在?心?上啊。妾今日想出去走走,就先同娘娘告辞了。”
说罢,尔允施施然离开?,也不去管余娇容是何种?脸色。
戏台已?搭好,等着瞧就是。
今日出发去南方?天阙,尔允没有带上任何人。
她驾云,来到南方?天阙,赤帝朱靥的宫殿前。
四方?天阙的帝君,性格迥异,他们治下的天阙景象,臣民?们的特点,都不尽相同。他们的宫殿也是,各有特色。
像苍帝的宫殿,便是威严而颜色厚重的制式宫殿。白帝的宫殿,缀满了风铃,整个宫殿建在?一片无穷无尽的梨花林深处。
而赤帝朱靥的宫殿,是用红玛瑙做的。
整个宫殿都用红色的玛瑙堆叠而成,这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处满是烈焰,却又冰冰凉凉的世界。
这座宫殿是建在?海上的,而这片海,是流淌在?天上的。秋日的海水尚还平和,只有浅浅的一层一层的细浪,从海平线上翻涌过来,一下一下扑打在?银色的沙滩上。
尔允踩着沙,一步步走进海水中,一双粉红色的鞋,在?海面?上步步生连。走过的地方?,一层层的海水冲掉了她留下的足迹。
她来到宫门口,向侍卫们行礼,求见赤帝。
宫门前的侍卫,询问过尔允的身份后,告诉她:“我们帝君今日不在?。”
没想到来得这样?不巧,尔允有些失望,她客气?地问着侍卫:“帝君什么时候能回来?”
“帝君有些事出去了,少则日,多则十日。”侍卫告诉尔允。
既是如此,也不必在?这里等,只能下次再来了。白跑一趟,倒也没办法。
尔允这便向侍卫们道谢,与他们告辞,随后离开?南方?天阙。
在?从南方?天阙回西宫的路上,尔允忽然看见,远处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将半边天都覆盖住了,不知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