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淮序知道玉澧要做什么,从她跳进澧水的瞬间,他就知道了?。他一直不?愿意看?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想跃过?龙门化成?龙,在那一刻,她会长出属于她的护心鳞。
她要将她的护心鳞剜下来,给他!
就和四千年前,他的母亲翦涤夫人一样。
彼时,他被天?帝强行剥下护心鳞,给了?别人。他因此陷入晕死状态。
等他醒来的时候,才知母亲去跃龙门,却在跃过?的那一刻离奇殒命。
宁淮序猜到了?,母亲为什么要跃龙门,那是能补给他护心鳞的唯一方法,即便?母亲要牺牲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宁淮序便?是自己死,也?定要阻止母亲做这种荒诞的决定。
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在他晕死的时间里,母亲已经死了?。
宁淮序疯了?般地冲向龙门,却只?看?到无数的鲤鱼惊恐地聚集在河边不?散,嘴里说的,全都是刚刚龙门发生的那场惨剧。他们心有余悸,又唏嘘又困惑。
宁淮序抓起他们一人的领口,逼问他们母亲在哪里。他永远记得这人的表情,用一种晦涩的、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然后不?忍地抬手,指了?指已经消失在空中?的龙门。
“她跃过?去了?,在那一刻粉身碎骨,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去了?哪里。
宁淮序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
他发了?疯地找,不?顾心口传来的阵阵痛苦。鲤鱼们都散了?,他还不?肯离开这里。
从月升找到月落,从日出找到日薄西?山。
许是母子之?情的牵引,宁淮序终于找到母亲的一魂三魄。可也?只?有这一魂三魄。
其他的,没有了?,怎样也?找不?到了?。
那日,玉澧问宁淮序,翦涤夫人在那个节骨眼上去跃龙门,是想要成?为真?龙,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吗?
宁淮序没有告诉她真?相。
他知道,一旦自己说了?,以玉澧的性子,一定会做和母亲一样的事。
可是,宁淮序也?知道,迟早有一日,玉澧会想到此节的。现在的她还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她的思路全在搜集各种仙草灵药上。
此刻,看?着那小小的鲤鱼,拖着已经耗损大量灵力与元神的身体,奋力地往天?上游,宁淮序只?觉得痛彻心扉。那挤压在他心头的痛苦、感动、心疼、不?忍,宁淮序想,便?是玉澧所说的他被施以万剑穿身之?刑,也?不?比此刻他的心更疼吧。
她不?愿看?到他灯枯油尽,他又何尝愿意看?到玉澧活生生剜下她自己的护心鳞?!
玉澧豁出一切,逆流而?上。
她看?到王玄珠和老高,已经匆匆驾云,飞往上界,去告知这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