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人?到底还是?压根不注意身子,玉澧一想到他身上那种无时无刻不发?作的?自毁气质,心里堵得慌。
她将冰草交给侍女,让她们先?保管着,随即就去找宁淮序。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比许多个往年都要冷。玉澧行走在雍州连绵起伏的?山峦里,那吹在身上的?风,像刀割似的?,让玉澧恍惚间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还在极北之地的?雪原上。
她转瞬丢掉这一点由心理阴影滋生?出的?想法,抬手理了理发?间的?鱼鳞,抬首望月,又去感受宁淮序的?灵力?气息,向着那个方向,一步一百丈。
直至,她看见了宁淮序。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立在山花点缀的?草甸中,背影仿佛与夜色溶溶不分。
夜风吹着他斗篷的?下摆轻轻晃动,擦过山花,形成小小的?一块褶皱,仿佛波浪。
不知道在他看什么,只是?那样静静立在那里,犹如亘古,跨越地老天荒。头顶满天星月,脚下是?整片雍州,仿佛用他重病缠身却?令人?安心的?身躯,撑起这方天地。
玉澧屏住呼吸,走过去。
察觉到她到来,宁淮序回过头。
月光将他清矍俊美?的?面容,映照得如霜似雪,矜贵逼人?。他狭长的?凤眸在盛放进玉澧的?身影后,似亮了亮。那一瞬,玉澧恍然觉得,他的?眼底聚拢了流水与火焰,深黑如引人?堕入的?星潭。
“玉澧。”宁淮序道。
玉澧快步上前,抬手为宁淮序拢了拢斗篷,一面有些责怪:“冬夜天寒,大人?前些日子才受伤,怎么不在宫中休息?”
她整理好斗篷,放下手来,看进宁淮序的?眼睛,却?见宁淮序缓缓地又要解开?斗篷。
玉澧忙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她再度抬手,却?被宁淮序轻轻挡开?。
宁淮序解开?斗篷,将宽大的?斗篷张开?,揽过玉澧的?身子,将她一并纳入温暖的?斗篷之下,与自己一起。
玉澧不禁怔愣眨眼,有些呆了。
“宁大人??”她仰头,冰川般的?眸子里是?疑问?和轻颤。两个人?并肩披着一件斗篷,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事。
斗篷带来厚实的?温暖,暖着玉澧的?身体,却?让她的?心像是?置身在水火交融之中,思?绪纷乱。
四目相对?。
宁淮序打量玉澧片刻,又将她刘海的?碎发?,轻轻拨至两鬓,小心拢到她耳后。
玉澧的?心,忍不住传来两声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