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踹翻了两个冲上来的家奴。跳上台子,一言不发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将那绳索割断,稳稳把落下来的哥儿接到怀里。
晏辞刚跟着跳上来,秦子观就哥儿送到他怀里:
“你带着他走。”
晏辞下意识伸手要接过去,顺口问:“你呢?”
秦子观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径直射向薛檀,眼里寒意已经凝成霜。
眼见他垂下的袖里寒光一闪,晏辞眼皮一跳顿觉不妙。
于是赶紧将哥儿重新按回到他怀里,快速道:“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最重要的事赶紧带他离开这里,不然谁知道一会儿会生什么事端。”
然而后者压根没看他也没听到他的话,只是盯着薛檀,语气冷的可怕:“我让你带他先走,没听到吗?”
晏辞哪敢让他过去,正要再次开口,忽然见秦子观怀里,那本是昏迷的哥儿轻轻动了一下,手指无力地搭上他的衣襟。
接着微不可闻地唤了一声:
“子观”
声音虚弱的如同蚊蚋。
在这混乱的环境里,就算竖起耳朵仔细听也很难听见。
可是偏偏几乎是同一时刻,晏辞眼见着秦子观浑身忽地绷紧。接着他沉默一瞬,然后稳稳抱起怀里的白衣哥儿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
晏辞眼看着几个挥着凳子往他身上招呼的人,只好上去给他断后,一边将那几个人家丁打出去,一边下意识透过那些扭打一团的人,看见那边依旧坐着的薛檀。
那人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这边,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
见晏辞看过来,眼里的兴奋之意更盛,还对他裂开了嘴,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
“”
晏辞眉头再一次皱成一团,头也不回赶紧跟着秦子观走了出去。一出了门,呼吸到微凉的空气,方才压抑的感觉才算缓下去不少。
他坐回马车,依旧心有余悸地看着身后乱作一团的芳华楼,直到离开流金街方才放下车帘,转过头:“我们现在去——”
他话没说完就停住了。
对面的人此时正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怀里的白衣人。
他抱着他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似乎想用力又不敢用力的样子。
脸上此时还残留着一抹刚才不知道是谁飞溅出来的鲜血,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晏辞微微坐直身子,沉默一瞬试探问道:“你还好吧?”
秦子观抬起眼。
他眼底一片漆黑,半晌才张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不能带他回秦家。”
“那私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