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告诉他。”晏辞收起盒子,“我问你,你说这人一天花在什么事上的时间最多?”
陈长安叹了口气,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睡觉。”
晏辞点了点头:“我已经打探过了,那些铺子里卖的都是计时用的印香,要不就是配香和焚香,只有日常香品的店里才有帐中香,不过那些帐中香我试了,太过平庸。”
陈长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明明人们睡觉的时间才是最长的,这么重要的时间难道不需要一款好香吗?”
晏辞摆弄着手里的盒子,看着陈长安:“你说,如果我们能把一款最独特的帐中香当成品牌卖出去,卖给花楼也好,卖给百姓也好,是不是独树一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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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拿来小凳子踩上去看着货架上的香品。
店里的伙计都不认得他,也没有人上前与他说话,他就带着惜容一起将货架上的香品整理好。
这间铺子的规模虽然比白檀镇上的大许多,但是门面装点上却没有白檀镇那般充实,何况白檀镇的铺子有晏老爷坐镇,又有固定的老香客,所以把门面装点的古典幽致一些,是有好处的。
但是胥州这间店属于有银子赚就行,店里的香品好多都是时下不流行的,也没人去换。几日前,晏辞就叫人把所有这些过时香品撤下来。
架子上不时有灰尘落下来,呛得他一阵咳嗽,惜容忙打来水,沾湿抹布:“少夫郎,还是我来吧。”
顾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来就好。”
他挽起袖子露出小臂,执起沾湿的抹布,踮着脚插着货架上的灰尘,午后透过门框斜斜投入店里的阳光,正好打在白皙的皮肤上,照的那如雪的皮肤晶莹如玉,仿若透明。
他干的起劲儿,细软被汗濡湿黏在额角,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顾笙以为是晏辞回来了,头还没转过去,笑容先绽了出来。
“笙儿表弟?”
顾笙唇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眼睛因为吃惊而微微睁大,看向说话的人。
只见门外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衫的长相俊秀的年轻男人,手里拎着一包药,正驻足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自己。
顾笙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嘴唇颤抖地唤道:“表哥?”
晏辞看着眼前的银鬃银蹄的黑马。
这匹被秦子观吹上了天的乌云踏雪安静地站着,锋棱瘦骨,神清骨峻。
上次见他还是在花街远远一瞥,如今离近了看,健硕灵动的黑色身躯仿若搽了油一般,四肢强劲有力,墨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晏辞身后一直用来拉车的两匹乌越骊已经被安上了马鞍,被阿三拽着缰绳十分不情愿地跟了过来。
“你确定要骑?”对方十分不确定地问道。
晏辞看了看一脸倔强的乌越骊,咬了咬牙:“我是他的主人,我还不能骑了不成?难不成就只用来拉车?”
何况他眼馋这马良久,好不容易有机会骑,自然不能放弃。
乌越骊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鼻孔喷着气,前蹄十分不满地在地上刨了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