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他哼哼唧唧着。
“可是我累了。”晏辞歪着头道,然后打量着顾笙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床帐半掩,烛火燃了半晚。
融化的蜡油落满烛台,只剩下一点微弱火苗在昏暗的房间里跳动着。
顾笙咬着唇盯着下面的人,湿润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长长的睫羽覆住眸光。
新换的,柔软的床铺,最上面一层是光滑的锦缎,顾笙艰难地用手撑着自己才能勉强坐稳。
晏辞靠在软垫上,看着身上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的哥儿,腰身轻轻往上掂了掂。
细汗濡湿了哥儿额角的软发,顾笙咬着唇从齿间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你别…你别动…”
晏辞眯着眼歪头看他:“刚才不是很有精神么?”
“”
顾笙的脸上滚烫,他急促呼吸着,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这一眼非常没有威慑力,以至于始作俑者丝毫不受影响,不禁帮他把眼角的泪珠揩去了,还用一只手扶住他的腰:
“坐好了。”
-------------------------------------
虽然城头上的积雪还未消,但是胥州城里已经有了暖意。
这几日,叶臻总会邀请顾笙一起去他的院子里吃了些小点心。
叶臻的院子在秦府的后院,面积不大,但是院子里种满了不同时节开的花。引路的仆人说,这样每到不同时节就会开不同的花,这样一年四季都能欣赏到不同的景色。
叶臻拉着顾笙坐在铺满锦绣软垫的楠木椅上,唤来旁边一直跟着他的哥儿:“茕秋,把先前在云芳斋订购的那批点心拿过来。”
叫茕秋的哥儿应声去了,不多时带回来一盒装在精美木雕盒子里的点心,用瓷碟盛了,错落有致地摆在他们面前的茶案上。
点心被做成各种图案,花朵的形状,每一个大小刚好入口,叫做广寒玉露糕,是胥州最大的点心行云酥斋的佳节特|供品,只会供给胥州城里特定的几家客人,平常人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
糯米制成的外皮入口即化,内里是金黄色的糖渍木樨,咬一小口,饱满的馥郁甜香便充盈于口。
顾笙忍不住多吃了几个,茕秋给他的杯子里注满香气扑鼻的热茶。叶臻则做起一旁的软椅上,拿起一边还未绣完的小衣服。
他看着手里还未做好的小衣服,面上一扫先前在正厅宗众人面前的稳重自持,带着一丝恬静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