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得瑟的在楚星舒面前扬了扬手腕,嘟嘴道:“我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你都没给我雕一个,人家圣尊和我还没交情呢。”
楚星舒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笑面佛的刻纹。
“你怎么了,脸色这般奇怪,可是哪里不舒服?”慕屹川覆上他的额头,摸了摸,眼里满是担忧。
千千懊恼,“公子,我同你玩笑呢,你平日从不会与我计较这个的……”
楚星舒松开手:“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慕屹川将他扶到床榻,盖好被子,“你在床上睡一会儿,我去请圣尊来给你看看。”
楚星舒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圣尊坐在床边,手刚搭上脉,楚星舒反转手腕,在他的食指第二骨节处,迅速碰了下。
圣尊身子一僵,随即眸露深思的笑道:“你摸我做甚?幸得他在门外,不然,指不定要劈了我吧。”
第二关节处的指骨果然有凸起!
楚星舒记得当年他与先帝研究火铳时,由于尺寸没掌握好,先帝手上就留下了这样一个旧疾。此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旧疾不用手仔细摸,也是看不出来的。
楚星舒翻身下床,拱手下跪:“拜见皇上!”
圣尊不作声,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素白手指取下了银质面具。
这是一张与慕屹川相差无二的脸,银发俊容,眸光沉静,哪怕是一模一样的眉眼,也可以毫不费力的分出是两个人。
楚星舒嘴唇颤抖,一向舌灿莲花,此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热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您真的……没有死?”
圣尊长叹一声,“醉生梦死,一梦不醒就是归途,可是,偏偏有人不让我睡,只睡了七日,就被人硬生生吵醒了,后来,我就跟他走了。”
“他是……”
“他叫玄辰,如今是灵隐宫宫主,我幼年时曾与他在同一门下研习过,后来我到了大朔为质子,而他,继承了衣钵,创立了灵隐宫。”
圣尊温和一笑:“我戴了面具,声音听来不过是双十少年郎,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我看到了千千的笑面佛……”
“怪不得,一搭脉你就摸我指骨,你呀……就是亏在这心思通透,星舒啊,有时候做人何不糊涂些?”
“您为何不回来,如今的南越国……”
圣尊伸手扶起他:“星舒,我已经死过一回,这世间再无谕子归,站在你面前的是灵隐宫圣尊。谕子归的一切,已与我再无瓜葛。”
“那……他呢?”
圣尊沉默不语,片刻后,缓缓道:“从见到慕屹川的第一眼,我便释怀了,覆水难收也是这么个道理。慕屹川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他是慕和墨和另一个女人的骨血,这是事实,我再恨,再怨又如何?”
圣尊轻叹一声:“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在来的路上,我又见到了万和公主,眉眼间虽不及慕屹川那般像,到底也是依着同样的模子找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