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看了楚卓然一眼,立刻会意,笑道:“他最近迷上了研制新药,说要寻一味稀缺药材,您也知道,伽落只要一遇上给我治病的方子,就跟着了魔似的,我自拦不住他。”
闻言,邢敏君注意力立刻转到了药方上:“他真有法子完全治好你?”
楚星舒不忍让她失望,虚虚的点了下头。
楚平雄一声不吭,只是闷闷喝着酒。
“爹,酒喝多了伤身,这葱爆羊肉知道您爱吃,儿子特地做的。”楚星舒讨好的笑道。
楚平雄怔怔盯着碗里的羊肉,满眼惆怅。这个儿子,自幼他就轻不得,重不得。说是儿子,实则养得比女儿还金贵,知道他心思活络,不寻俗法。
先前他与那慕屹川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后又跟大朔皇帝传得骂名昭彰。楚平雄自诩了解慕和墨的旧事,故而都未放在心上。
直到楚星舒请楚家军去边梁,说是助力守城,却行动隐蔽,他就觉着不对劲。
那日在边梁城,房中的动静,他听得再真切不过。没有发作,不过是自已也没有想清楚究竟该如何面对。他这个儿子,面上玩世不恭,云淡风轻,实则,比谁都心思重。
他没见过楚星舒对谁如此上心,大费周章只为保慕屹川那个混小子!
“夫君,菜不吃就凉了,儿子的一片心意呢。”刑敏君使眼色劝道。
楚平雄长叹一声,挟起菜放入嘴里,细细嚼了:“味道不错。”
楚星舒知道父亲不痛快,父母对他向来是宽和而拘谨的,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爱。这种爱太过于小心翼翼。
他其实很希望能像哥哥姐姐一样,调皮闯祸时,该挨打就挨打,该跪祠堂就跪祠堂。
于是,他故意闯过几回祸,他绷紧着神经,睁着兴奋的眼睛,等待着处罚。
后来父母连大声训斥都没有,只是淡淡警告就作罢。
几次以后,楚星舒就失了兴致,儿时,他一度觉得自已是个多余的,楚家没有楚星舒,才更像一个和谐的家。
可是,今日楚平雄在御书房,和皇上吵得脸红脖子粗,却让他埋在心中的心结,瞬间散开。
楚平雄吃了几口菜,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我跟皇上吵也就算了,你来了非但不灭火,怎么还跑上去添柴?”
楚星舒笑得明媚,“上阵父子兵,爹冲上去了,儿子岂有退缩的道理。”
楚平雄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唇角骄傲的上扬:“果然是我楚家的儿子。来,陪爹喝一个!”
“好——”楚星舒刚想拿杯子,被刑敏君夺了过去。
楚星舒暗勾唇,果不其然,“啪!”地一声,楚平雄端杯子的手挨了一筷子。
“好什么好!有你这么当爹的?一得意就忘形!星舒能沾酒么?”
楚平雄摸着被打疼的手,委屈埋怨:“我一时高兴,忘记了……你下手怎么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