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陈桑淮闻着一股子苦味,见喝的人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好奇问:“不苦吗?”
“你要尝尝吗?”
“我才不要。”陈桑淮将鱼穿在竹签上,放在了烤炉上。他研究着那一堆调料罐,眉头越拧越紧,这钓鱼的确不难,可这烤鱼,他可是头一遭。
楚星舒放下碗,走了过去,笑道:“这个我擅长,还是我来吧。”
楚星舒纤白的手指轻轻拿起小刷子,先给鱼全身刷了一遍油,“呲呲”的香味就被引了出来。
他如作画般的撒上各种调料,不一会儿功夫,色泽晶莹,香味顺着白烟飘向了远处,引得其他船只上的食客,纷纷探头张望。
冰释
楚星舒拨了一块肚皮上的鱼肉放入陈桑淮碗里,“烤好了,你尝尝可合胃口。”
陈桑淮见他面有疲态,道:“我自已来吧,你累了就歇会儿。”
楚星舒点点头,“可能是那药有安眠的功效,你慢慢吃,我趴一会儿,咱们就这么说说话吧。”
陈桑淮尝了一口,这味道着实惊艳。他笑问:“若初,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楚星舒长长的睫毛动了下,眸中满是慵懒,下巴搁在手臂上,沉吟片刻后,道:“我不叫云若初,我叫楚星舒。”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楚星舒抿了下嘴唇,接着道:“在晋城的时候,我是有意接近你的,为的是打探甘修的动静,为你出主意,也是存了私心,得知我骗你的时候,你心里……很不好受吧?”
陈桑淮眼中有了怒意:“楚星舒,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把账算清?”
“总是要算的,老这么悬在心里,怪不自在的。”
“那算清楚后呢?你我就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楚星舒支颐含笑:“不必等到老死,你若有心,明年此时来我坟头,上几柱香我也是受的,只不过……可千万别磕头拜我……”说着,自已想到那画面,既觉得悲凉,又觉得有趣,笑意渐深。
陈桑淮脸色越来越沉:“你就如此轻贱自已的身子?不过是病了几日,怎么就生出这种心思来?什么死不死的,我只管找活人要账!”
楚星舒叹了一口气:“生死本就是人生常态,世人为何都如此避讳谈论?”
“避讳谈论那是因为在意!”陈桑淮冲口而出,随即耳根一红:“你当日与我拜药师佛,我偷偷在佛前为你求了好多平安的话。
回晋城后,我寻不到你,心里空落落的。我又悄悄去了一趟,新添了好几盏香灯。可是……”
他自嘲一笑:“我竟然蠢到不知道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云若初。”
楚星舒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笑道:“都怪我,可见不该哄你,所以药师佛罚我了……你看,我如今已经自识恶果了。你的气可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