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两大藩王态度不明,是个变数。前几日,刘家长房又请了丞相过去,至少未归,不知道想谋划什么。”
“刚刚公公说的今晚,可是皇上有什么布署,我父亲的人应该回来了吧。”
“楚将军会派人从忆浮宫的密道入宫,扮作内侍官,以防明日生变。
皇上的意思是,寻个契机生擒了北境王,西梁王。这些事情,公子就不必劳心了,安心先养好身子再说。”
穆公公使了个眼色,随行的小太监恭敬的端了托盘过来,掀开红布,里头整整齐齐摆着一排晶莹剔透的白参,大小一致,形状圆润。
穆公公慈爱笑道:“先前太医说过这白参对定安王的病有好处,皇上特地命老奴收着这些给你备着呢。”
葬仪
楚星舒打趣道:“皇上也不怕宠坏了我。伽落,你收着吧。”
伽落默默收了,道:“这些白参,对你眼下的病倒是极为合适,穆公公说得没错,眼下,你只许好好养着,再不可劳思伤神。”
“是是是,都听你们的,不过还有一事。”楚星舒刚躺下,又抬起头,被伽落狠狠瞪了一眼。
“伽落,我保证最后一件事。”楚星舒赔笑了一下,正色道:“陈桑淮若到了,请务必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
“说到这人……皇上前几日还为这事发火呢,说他爹陈路远竟然敢跟着甘修谋反。”
“甘修此次打的是回宫救驾的名头,陈家父子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我有信心,让陈家军为咱们所用。”
穆公公冷声道:“陈桑淮最好能识时务,否则,他们陈家就是乱臣贼子!”
楚星舒喝过药,又沉沉睡了。
伽落坐在榻前,执手细细诊脉,眉头越拧越紧,静静的盯着床上人,咬牙隐忍,眼眶内缓缓积蓄了泪光,这人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了衰败之态……
这世间,他能有情感牵绊的人不多,云容舍弃了他,难道楚星舒也要留不住了吗?
眼泪顺着伽落清隽的脸颊落下,一滴一滴,冰冰凉凉的。有一滴不小心落在了楚星舒的鼻头,楚星舒皱了下微痒的鼻子,人却并未清醒,翻了个身,背对着伽落,呼吸均匀。
直到伽落松开他的手,缓缓离去,楚星舒方才睁开了眼睛,眸内一片清明。
近日来,他也觉得这具身体好像开始有了自已的主意,其实能撑这么些年,楚星舒一直都是知足的。可是真走到了如今,他发现自已变得贪婪了起来。
他想看着心上人的脸,多看几眼都不够。想牵着那人的手,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松手,一直走下去。
他从未惧怕过任何事物,此刻,却忽然有些怕了,怕来不及说道别就这么消逝如尘埃。
他暗叹:自已果然不是个好人,此刻满心不甘,哪怕是死,他也想死在那人怀里。
听说人在死前,五感渐失,而那最后消失的是耳识,他想闭眼时听一听慕屹川的哭声,他想,一定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