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时节,禁军大肆追剿王照一行,王照领着前朝残部狼狈南逃,却在许州遭遇悄悄回京领军埋伏的二皇子李奕承。
王照走到山穷水尽,悲愤之下,引颈而亡。
而两个月前,徐将军从梅州发军驰援北府,抵住了北狄人南下的征战。北狄人在乌思草原龟缩了这么多年,原打算借此机会吟鞭南征,却不料受此重创,仓皇往北逃亡,企图继续躲回乌思草原。
可徐远带兵深入草原腹地,斩杀北狄太子呼延宇于马下,北狄王惊吓之余,不得不上书表和,归还前朝末年强占中原的北境十六城。
近年来东篱战无不胜,极大地振奋了人心,人人都看到这个王朝欣欣向荣生长的一面。
李文简在春末发布了秋日开恩科的布告,无数试子天南海北赶来京城,摩拳擦掌,打算为天下之繁盛大展拳脚。
昨日还是艳阳高照,黎明时分却开始淅淅沥沥下雨。
承明殿外雨丝如织,腾起的水雾映得朦朦胧胧一片。风吹珠帘的声音清脆叮铃,吵得睡梦中的昭蘅皱了皱,想往被子里缩。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很不便,连翻身这样的动作也很艰难。
人刚一动,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李文简已经捧着她的脸,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阿蘅醒了?”
昭蘅的脸颊有点红,抿着唇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洗漱,你别亲我。”
他垂着眼睫,修长白皙的指节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面无表情地捏着她的后颈,揉得她耸肩缩脖躲避,才轻笑道:“你看着我。”
昭蘅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眼睫轻眨,欣喜道:“你的脸好了?”
李文简点头,居高临下地跟着她笑,点头说:“好了。”
昭蘅抬起手,捧着他的脸。她不曾见过他的疤痕,不知道那段时日他究竟伤成怎样,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生出一缕惋惜。
“真好看。”昭蘅嘴角扬了扬,又问:“前段时间门,你为何不让我看你?”
“满脸伤痕,有什么好看的?”李文简伸指按了按她上扬的嘴角,轻声说道。
昭蘅眨了眨眼:“你是怕我看到你的脸,会嫌弃你吗?”
“不是,我的阿蘅天下第一好,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他缓声,顺手轻抚她明亮的眼睛,“我不想让你这双眼睛再看到那些脏东西。”
她做药人那些年,因服用各种药物,脸上经常长着烂疮。
而他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脸上的伤也恶化流脓。
他恨不得回到过去将笼罩着她人生的那段阴影抹去,自然不想再勾起她的回忆。
昭蘅顿了一下,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眼睛,缠绵的吻又辗转落在他耳旁。
“殿下,送去庆州的折子回来了。”
殿门外传来飞羽小心翼翼的声音。
寝殿新换了夏日的蚊帐
,轻薄柔顺,天光畅通无阻透入帐内,昭蘅看到他耳尖都在发红。她乖顺地靠在他怀中,伸手抱着他,在他怀里蹭了蹭:“该起来了。”
李文简将她抱在怀里,闷哼了声,带了几分克制的情、欲:“你今天有事吗?”
“越梨要离宫,我去送她。”
他轻应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晌午我们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