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无忧安静的听着,这是她不熟悉的父亲,她想起父亲对她这么多年的爱护和关怀,想到父亲临终前还挂记她担心她的样子。丁无忧忍不住捂住了嘴,低下头。沈一刀把她揽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是人都有父母亲人,情真意切,总会让人有所共鸣。也或许是当时的氛围使然,不管看视频的人想法如何,但是在此时此刻此地,大家都露出了那么一点兔死狐悲的伤感。
“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儿子去世的时候我不在他的身旁。他人生的很多大事,他赢得了冠军,他娶了媳妇儿,他建了个饭店餐馆,甚至是成为很多b市人记忆中的味道。我没有祝贺过他。我也是个失败的丈夫。我拒绝听从妻子的话,跟儿子达成和解,甚至在我妻子临死前,她还在操心我和儿子之间的关系,让我收收我的狗脾气。”
“……我确实是个狗脾气,她说的对。她死的时候,我甚至没有跟我儿子说过,是我的徒弟悄悄的跟我儿子说,他才赶回来,可就算这样,他也没能见到他妈最后一面。因为这件事……他彻底跟我闹崩了。他不认我这个爹了。”
丁贵的嘴唇颤抖着。这些话,这些话,他在心里想了很多很多次,一次次的在无人的时候对自己说,对空荡荡的空气说。没人应和他,没人跟他达成谅解,甚至没有人知道。
丁贵的背慢慢的垮了下去,他转头看着丁无忧:“我也对不起我的孙女。她出生的时候我没有抱过她,她受亲戚欺负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也没能站在她的身边。甚至33333333333333333333因为这场比赛,她还要无辜的受到我的波及,让一件好事变成了糟心的事。”
丁贵慢慢的弯腰,朝着丁无忧:“对不起。”
丁无忧身子抖了一下,她原本整个人埋在了沈一刀的怀里,大家看不到她的样子。她一下子抬起头,满面的泪水。她咬着下唇,看着面前这个朝她深深的低下头的老人。
“我……我……”丁无忧喃喃着,“你这些话,要在我爸爸的墓前,对他说,你不要对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他。”
说完,丁无忧伸手去扯了扯丁贵。丁贵直起身,又叹了口气:“我知道……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这么个机会,让他还能站在丁兆军的墓前,有机会对他说一些话。
台下的记者们面面相窥。这一出剧怎么就变成了伦理亲情戏了。他们还巴望着狗血扯皮呢。
丁无忧把眼泪一抹,大声说道:“我爸妈没有用舅舅家的钱。是他们靠着我父母赚的钱,才改了这行,才有了他们的店面。”
下面的记者急忙问:“那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丁无忧咬了咬下唇。
而大门被推开来,梁白站了出来:“我,我有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文是不是不好看啊,唉╯﹏╰
欢迎各位
梁白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沈一刀甚至下意识的站到了丁无忧的身前,紧紧的盯着梁白:“你来做什么?”
这几天,丁家的事,被说了一次又一次。冲在最前线的记者是最了解的人。他们盯着梁白,就跟鲨鱼闻到了血味似的。
梁白上前几步,他扫过沈一刀和丁无忧,又注视着丁贵,最后朝丁贵鞠了一躬:“师公。”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孙。兆军……”丁贵下意识的想要数落儿子看人的水准,但是看了一眼丁无忧,又硬生生的把这句话给吞了下去。他好不容易跟孙女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可不能让这白眼狼给毁了。
梁白露出苦涩的表情:“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说完,他又看向丁无忧,“师父的家事,无忧当年年纪小,很多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还是记得一些的。”
丁无忧皱眉,立刻回道:“杂食居在那立了二十多年了,就算一开始我年纪小,现在我也还是知道的。”
梁白好脾气的笑笑,转头看向了记者们:“师父当年跟师公闹翻了,处境确实很艰难……”
梁白讲述的丁兆军,其实跟丁无忧记忆中的父亲又有点不一样。梁白很早的时候,还是个小少年就跟着丁兆军了,那时候杂食居还没有那么大。赵思诚两口子也不是这么势利,两家人还经常坐在一起吃饭。
可惜的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可以同苦,却不能共甘。
丁无忧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她也算是看清了,现在的梁白是为了他们说话。既然梁白给了这么个台阶,丁无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梁白翻脸。只是之后……丁无忧皱眉,如果真接了梁白的示好,那之后的事情就不好做得太绝了。
丁无忧觉得自己很憋屈。憋屈过了,又是怒火。
而梁白则是已经掏出了一叠照片:“各位,我说的证据,绝对不是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而是真真切切的证据。”
说着,梁白把照片摆开来,上面明明白白,黑底白字的,都是当初赵思诚两口子找丁兆军借钱时的字句。梁白示意记者们上前来看,记者们互看一眼,立刻冲上来。梁白见状,微微一笑,让开了点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他心里甚至庆幸着自己当初做的那一切,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以救世主的方式天降到丁无忧的面前,在丁贵面前博了一个好印象呢?
想到这里,梁白就忍不住想到了丁兆军。他的目光隐蔽的从丁贵身上掠过,心里有些感慨。丁兆军是得有多蠢啊,把这么好的一个资源给推到了门外,同时也连累了他们这些弟子,让他们不得不靠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