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公子说的?”难道是明湛?抽死丫的。
春林的手一顿,道:“不,是李公子。”
于是明慈默了,心里顿时也像长草了似的,飞到了九锡山,想去看看李玄下鬼府受的伤怎么样了。
待出了门,闻人裕等了半晌也不见半点不耐,见了她也要吹一声口哨,笑道:“大叔见了,一定要感叹他家有女初长成了。”
闻人裕显然也正式打扮过,依然一袭白袍,但是隐隐可见云纹,显得雍容大气,又飘逸若仙。平时弄的那个花花公子头已经不见了,头发全都竖在黑鳞冠里,虽然男生女相有些阴柔,但却依然是个仙人般的绝顶美男子。
闻人裕轻笑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也忘了?”
明慈一怔,随即不自在地道:“我多年未过过生辰了。”
闻人裕淡道:“你不记得,可是我们记得,尤其是湛记得清楚。去年你生辰,我们还在北荒,那时候正困在穷奇和荒烈的阵中。前年,我们在花山,你被沙牡丹捉去了。大前年,我们都在合罕。虽然人赶不回来,可都是给你带了礼物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明慈笑道:“嗯,想起来了。就因你们对我太好,所以这许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闻人裕亦笑了,低声道:“这次就让吾来迎我们九锡山的至宝,未来的主母,入山门罢。”
明慈想鸡皮疙瘩,却笑了出来,道:“到了如今,我们终于也有过生辰的闲情雅致了。”
闻人裕笑道:“是了,到了自己能做主的时候,才像个人样。”
顿时感慨良多。明慈终于开始理解明湛的那一番雄心。
闻人裕叫了一声,顿时,一顶小巧精致的云轿从天而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落了下来。紫缨为帐,罗玉为体,淡淡的灵气萦绕,近了看,才发现轿身上画了一丛一丛的兰花,分外雅致。紫缨淡淡的紫气缭绕,一看便是至宝。
闻人裕笑道:“你莫要看我,这轿子是湛亲手做的,紫缨是青织的,兰花是玄画的,机关是我做的。没有费多少钱财。你来,我随你试试看。”
言罢便引着一脸新奇的明慈上了轿。轿子外面看起来小,但是内里却还算宽敞,就是低矮了点,内里倒是容两个人坐着还有富余,只是站不起来。
闻人裕把藏在坐垫底下的机关掀开来,笑道:“这其实只是个小玩意儿,平时可以靠灵气驱动。但是也可以做御敌时的防护阵。看这里两个机关,用灵气驱动这个小璇玑便会自动发动这云车中的乾坤金刚阵。这边这个璇玑可以发动下面的箭阵,被围攻的时候可以用。”
明慈使者驱动灵气,果然感觉云车的慢慢启动。到灵力输入加剧时,云车便飞上半空中,顿时外面惊呼声一片。
闻人裕笑着取出一个圆柱形的灵石雕刻的玩意儿,道:“一直输入灵力也费神,你将你的灵气注入这个灵石瓶,再把它安装到这个小璇玑上面,只要里面的灵气未完,云车就不会落下来。这里还有个小机关,掰下来,就可以让云车停下来。”
“当然,我还是觉得用自己的灵气驱动比较方便,这样方向比较好掌控,你大可把它当作能坐的飞剑来用。”
明慈喜道:“果然是好东西。”
闻人裕笑道:“当作是送你的生辰礼,怎么样。”
明慈忙道:“好极了。”
且先不提操作难度和真正的实用价值,有这么一个东西,好看就好看得紧。若是操作熟练了也可以做代步工具。虽然明慈认为这么巨大的一个东西若是用到实战中,委实是一个负累。若是稍稍改一改,说不定会好一些。
二人便是驭着这新鲜的云车往九锡山去。身后的修士全都御剑跟随,一时之间灵光漫天。不少银海和乌孙附近被驱逐的修士都注意到这边,心知大约是九锡新主之中的主母要上山了。
这些人里,没有几个是走得舒坦的,大抵都是心有不甘。但是看这阵仗不小,估摸着猜也猜得到那主母必定有大月四郎相迎,可能还不止一个。何况能和大月四郎比肩的女人,早听说了就是金丹修为,能在四郎上战场厮杀时独自留守后方,还迅速整顿出这一支人马,又岂能是平庸的人物?
就算想不通这一层,如今九锡已平,正是迎主母上山打算立山门的时候,四郎中莫说几人,就是一人,加上一个金丹主母,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行刺得了的。
何况这个时候,再说什么旧主之谊却也是蠢钝了的,还能够活命并且继续修行,比什么都重要。纵然是这些人里很有几个是从小就生长在乌孙银海,甚至是卜氏和卢圣元一手带大的少年郎,也早已经懂得了修士互相倾碾的宿命,虽然目光怨毒,却也只能避得远远地目送他们过去。
然明慈却在轿子昏昏欲睡,闻人裕看她的样子,心知大概是明湛趁她不注意已经给她吃过一次六节鬼蒲,现在约莫是在起第一批药效。
明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起初闻人裕是想叫醒她让她看看九锡山的景致,可看她那个样子又没忍心叫。
直到进了山门,落在了主峰大院。没有到过九锡的孩子们早就看直了眼,然后想到这广袤的山头从今日起便被他们占了,他们将成为这山上第一批弟子,顿时心下激动,再也按捺不住。
而那欢呼声也没有吵醒明慈,她伏在平稳的车厢上,睡得正香。
主峰大院内早有不少人,正抬头望向这边等着,当前几个便是明湛他们几个,雪花兴奋地道:“月音奴和裕到了”
待轿子和人群落在了地上,云车的幔帐一掀,闻人裕从里面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