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裕摸摸鼻子,讪笑道:“我会记住这个教训,日后再不轻敌。”
明湛哼了一声。虽然心中焦虑,但也无可奈何。
而另一面,敏锐的夏青自然也意识到他们是落了套了。虽想得不如闻人裕细,但也知道不该再乱转了。
“玄,过来坐下,再乱走,只怕会乱了心神,有害无益。”
李玄暴躁不已,却也知道此时对心神不利,只好和他一处坐下了。
夏青看了他一眼,道:“安心点罢。我们不在命眼里。现在只能等命眼被破,或是他们找上我们。你也该看得出来,这是个迷阵。出不出得去是一回事,只怕心神先乱了,被他们趁虚而入。”
李玄低声道:“慈丫在命眼里。”
夏青道:“这是裕的判断失误。也是湛决策时轻敌时导致的失误。出去之后,要狠宰他们一顿才是。”
然而李玄却没有他那么轻松,眉头一直拧得死紧。
夏青看了他一眼,终叹了一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又是何必。”
李玄吓了一跳,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芳什么草?”
夏青盯着他不说话。
半晌,李玄恨了一声,道:“这事儿,你也不用对旁人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她既无情我便休就是了。若是,湛要往心里去……”
夏青道:“他自然往心里去。他是狼族后裔,满心的喜欢,便容不下半分砂子。你早怎么不说?早说了,就不算夺人所爱,也好有一个机会。你现在这样,又算得什么?还是说你非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李玄抿了抿唇,半晌,叹道:“我不知道。”
他和明湛之间一直存在竞争。自从几十年前,在孤月城那一次,败给了明湛,自此明湛就成为他一直以来的对手。可是他的眼光更高。明湛是现在的对手,他要打败明湛,往更高的地方去。却,一直被紧紧地卡在这里,好像永无出头之日。习惯了和明湛争抢,现在默认他是决策者,只不过是因为他还不能打败他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生的这种情绪,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但有一点,却是真的,若是,她不是明湛心里的人,恐怕,他就是真的有什么心思,却也不会这么上心。他无意夺人所爱,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意思。但是某一天突然发现了自己好像有这么点儿心思,不幸的是又和明湛撞到了同一条死胡同里。
那就好像较劲一样,他看到明湛对她好,总觉得刺眼。于是他也可以放下身段来对她好,总好像是要给明湛添堵才开心。但是有一点是真,他虽然一直看不起女人,却对明慈另眼相看。虽然明慈在他眼里依然有千般不是,但在他李大傲娇的眼里,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又有谁不是一身的不是?只是他自己嫌弃明慈是可以,那旁人若是敢碰她一根毫毛,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灭了他全家
所以现在他就满腔怒火,因为那妖妇竟然把明慈当成软柿子引到了命眼里。若是让他出去了,他必定会让那妖妇后悔
半晌,他又道:“你这是替他来警告我?他若是真的容不得我,我走便是了。”
隐隐觉得不屑。明湛如果是这种人,他也不稀罕留下来。
夏青看了他一眼,道:“这种话你也不用对别人去说。你的心思,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何况他可是真正的狼鼻子。但是他能撇开儿女私情,在他心里,你始终有一席之地。若是真闹出来了,慈丫心里也不好受。”
李玄心中暴躁,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真像她说的,年纪大了就唠叨了?”
夏青叹道:“我哪儿有警告你的意思。只是看你憋着难受,同你说说罢了。也好让你日后不用都自己憋在心里难受,你要知道,总还是有我能体谅你的。”
李玄哼了一声,似有些不屑。心里却是有些异样。这些日子,确实憋得苦。他能感觉到明湛隐约的排斥,也能看到明慈费力地去取悦明湛,在他看来她甚至不惜和他们所有人都生疏了。看明湛不好,夏青能冲到前头去,他却不能……
夏青低声道:“他若对她不好,我必定会看着。除了为了慈丫,也是为了你。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闻言,李傲娇终于低下了头。半晌,方道:“这事儿,你知道也就罢了。”
夏青道:“放心罢。你若信我,日后,你总有淡的一日。并不是他的东西,便都是好的。”
李玄“嗯”了一声,却闭上了眼,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最终是被他咽了回去。
夏青知道他必定不服气,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太在乎明湛的一举一动。但是眼下他心中必定正乱着,恐怕也没有心思争执。毕竟,他这个人就算有多极端,多自负,但,他多少豁出命去救她,却不是假的。
而这时候,明慈正被那慕容安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一向是个泼妇,对着明湛还能按捺着性子装一会儿纯情,但是也没多久就会原形毕露。
她自问早在心里数落了明湛的千般不是,但是却绝不容得旁人染指哪怕一分半毫当初把卢娜射成重伤,也不得不说是有大半私心在内。这慕容安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来抢她的人
她暴怒了那一声,慕容安却还是不现身,不知道藏匿在哪里,只有不断的媚笑从四面八方传来。
“明郎怎么会喜欢你这个泼妇?你说你有什么好的,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儿,明郎就知道我的好了。”
明慈怒道:“我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这个不要脸还不长眼的妖妇你就是脱光了衣服追着我湛哥跑三条街,他也不会回头看一眼见不得人的贱人,有本事别鬼鬼祟祟地躲着,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