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清楚,小淮的情况并不好。”
应启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第一天演唱会结束后,他差点发病,并且当晚直接发了高烧。”
梁士宁倏然抬起头:“发病?师父现在怎么样了?让宋思澜过去了吗”
“小淮不愿意见宋医生,我瞒着小淮给宋医生打了电话,但小淮情况依旧不太好。”
应启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间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难过:“你应该清楚频繁发烧对一个先心病人身体造成的负担。”
梁士宁的呼吸不可控地急促起来。
他嘴唇翁动了几下,声音发涩:“师父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却先一步自己停止了话语。
——因为应淮还在难过。
他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只能将一切情绪自己藏起来,试图自己消化这一切。
但他的身体已经要撑不住了。
应启看着梁士宁神情的变化,知道他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清楚小淮的性子,小宁,他太心软,就更容易陷入自我痛苦的误区。”
他抬起头,望着梁士宁,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我得帮我弟弟,小宁我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
“你也不能。”
梁士宁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倏然紧绷。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平静地发出声音。
“好。”
·
办公室里静了几秒,秒针“哒、哒”地转过一圈,梁士宁才终于哑声开口。
“应大哥有没有想过,如果师父最终没能澄清这一切会是什么情况。”
应启愣了一下。
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应大哥可以当我说的这一切都是师父的一场梦。”
梁士宁垂着眼,放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也可以当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
应启蹙了蹙眉。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重新沉默了下来。
他听着梁士宁哑声开口:“如果这个梦里,我没有一开始意识到对师父的误会,师父没有重新接受我。”
“如果陆景、辛菀、苏忻不知道师父做的一切,从始至终一直对师父有偏见和误会。”
“如果应伯父没能理解师父,没能和师父和解——”
梁士宁没有继续说下去,应启却瞬间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应淮会继续隐瞒着这一切,形单影只地一个人过往这一生。
或许是梁士宁的语气太过低沉,应启心中竟然真的一点点紧绷起来。
但下一秒,梁士宁声音忽然
又轻了下来:“不过好在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应启神情微微一怔。
“梦醒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有机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