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心中难得慌了一瞬。
“你干什么,梁士宁,你别”
应淮下意识想伸手,紧接着手腕却被梁士宁一把攥住。
梁士宁掌心的温度极高,烫的应淮下意识一缩。
但面前的人却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
“你跟我说实话,师父。”
“刚才那个药,我之前跟宋思澜描述了一下,他跟我说可能是治疗急性喘咳的——也就类似于控制哮喘急性发作的药物。”
梁士宁低声开口:“你没有哮喘,为什么会用到这种药?”
应淮垂着眼不说话。
他感觉梁士宁攥着他的手腕,声音极低地压了下去:“跟我说实话,应淮。”
应淮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
他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半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嗓子最近出了一些问题。”
他感觉梁士宁握着他手腕的手指紧绷了一瞬。
应淮顿了顿,声音又逐渐放轻了些许:“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是因为前一段时间肺炎感染,导致喉咙充血,一直频繁疼痛。”
先心病人每到冬天就会极其难熬,心脏供血不足会引起心室功能减退,血液滞留在体循环中,进而会引起水肿。
他喉咙处的问题这么严重,也和心脏有一定关系。
但应淮并没有告诉梁士宁这些具体原因。
他顿了顿,继续低声开口:“有时候太疼了可能会喘不上来气,也说不出话。”
“不是完全发不了声。”应淮感觉梁士宁握着他的手一紧。
他又慌忙小声补充道,“就是唱歌时会有点疼,所以我这几天才一直没有去练习。”
梁士宁静了几秒,他低声开口:“可是宋思澜说你肺部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
应淮眼眸闪了闪,他望着梁士宁,慢慢笑了起来:“啊那可能还有一点心理原因吧。”
梁士宁微微一愣。
他记得郁雾说过应淮对于密集人群的ptsd最近已经好转了很多,梁士宁下意识想要开口,但下一秒,他又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应淮说的心理原因不光是指ptsd,更可能指的是,上辈子因为嗓子疼痛而被迫放弃的那些舞台。
上辈子,他要强忍着人群中那些明目张胆地恶意,忍着嗓子的剧痛,去努力完成那些为数不多的舞台。
——但最后一个舞台,他还是没能完成。
所以现在他嗓子的疼痛,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从上辈子留下来的那些烙印。
梁士宁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深吸一口气,低声开口:“所以这个药可以暂时缓解疼痛吗?”
应淮摇了摇头
。
“不能,这个药只能快速平缓喉间的痉挛,恢复呼吸,有轻微的麻痹作用,也算是缓解疼痛的一种方式吧。”
应淮说到这里,神情微微一哂。
“我的身体不能随便吃止疼药,宋思澜如果知道我去医院随意找人开止疼药吃,下次再给我开药,怕不是会直接苦死我。”
他本意是想开个玩笑让梁士宁放松一些,但梁士宁听着他的话,仿佛又想起了什么。
“所以师父这次去医院,不光是开了止咳药是吗?”
梁士宁垂下眼,目光落在应淮左手边的口袋:“当时宋思澜找师父要单子的时候,师父把其余的治疗单放在了另一个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