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得真好,”陈安世半眯着桃花眼夸奖小文。“你真是能干,什么事都能应付得来。”
小文好像没听到,仍然奋力的划桨,她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冷静,此时她的方向明确——西南方,那是湖州的方向,也是韩世宗昭庆军的驻地。
“别这么紧张,划船这回事,动作要协调,你紧张得手臂都僵了,反而划不快。”陈安世还有闲心指点她,见小文紧抿着嘴唇,还是不说话,他又说:“我们会没事的,你看四下景色多美,那边还有荷花开着,这么如诗的午后,不会有煞风景的事发生的。”
小文似乎听了他的话,把小船向那片荷花划过去——她立刻就学会了控制小船的方向。
陈安世以赞许的眼光注视着她。
小文随手抓了叶茎粗大的荷叶,向上胡乱连提带拽。
陈安世吃了一惊,想问为什么,却发现自己大声说话的力气也渐渐流失了。初夏的天气,他却开始觉得身体渐渐发冷,但他不想让小文看出来,他只是笑着,看小文终于拖上几节藕来,扔在自己身边。
小文再次闷头划桨,把小船向芦苇荡的更深处划去,直到他们藏在密密的芦苇丛中。小文这才爬到陈安世身边,撕开陈安世的衣襟,然后,猛的抽了口冷气。
刀伤极深,难怪流了这么多血!
陈安世也看着她,微笑着,“别怕!”
小文抓过那几节藕,掰断,把藕节处放在嘴里乱嚼,一边随手撕了自己的裙边,细细的抹去伤口边的血,然后把嚼碎的藕节小心的糊在伤口上。
“这东西能止血?”陈安世问。
“嗯。”
藕节的止血功能并不好,不过是取其性凉,但眼下这是小文唯一能找到的止血药,她不敢告诉陈安世,他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只能含含糊糊的应着他。
陈安世眯了眼,看着她的眼珠转都不转,好像想把小文的样子印在自己的桃花眼里,相处三天,他从来没有这么好好的看过小文。“你这也算是暴殄天物了,那么美的一片荷花,被你糟蹋了来糊这狰狞的伤口。”停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本来还想吟首诗来着。”
“吟吧。”
“可我现在发现了更美的。”他的眼睛在失去光彩。
“也行,吟吧。”小文嘴里在应付他,手上却很利落。
“累了,以后。”
小文又撕下自己一截裙边。
“别撕了,”陈安世含含糊糊地说,“你裙子本来就短。”